百姓们愕然地张大了嘴巴,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
“啊!”
红珠抽搐了一下,吐出一口鲜血,惨叫声才响起了一半,又戛然而止。
“哗啦啦——砰!”
丞相府造价不菲的轿辇从横梁开始断裂,木头与铁块一起砸在红珠的身上,灰尘扑扑簌簌地落,顷刻间把红珠掩埋了。
叶娇娇眼睁睁看着红烛在她眼皮子底下被丢了出去,霎时脸部微微扭曲,一双口脂红艳的红唇紧抿,她愠怒地抬起手掌,呵斥道:“你敢打本小姐的丫鬟,你这个贱……”
她的耳光还没有落下,就被宴浅凌空握住手腕卸了力,随后宴浅用闲着的那只手反手抽了过去。
“啪!”
耳光声清脆响亮,经久不息。
面纱被抽飞了出去,落在风里打了两个旋儿,冷冷清清地掉在地上。
叶娇娇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鲜明的五指印就像是一座羞耻的大山,深深地印刻在那张妆容精致的脸上。
她抬手捂住红肿的脸,彻底懵了,喃喃地道:“你打我,你疯了,你连我都敢打……”
红珠刚刚在侍卫的帮忙下,从废墟里爬出来,灰头土脸地看见这一幕,吓得一身冷汗。
她干脆利落地白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百姓们安静了一瞬,窃窃私语声就像是波澜壮阔的海啸,根本无法停止。
“天啊……她把丞相小姐给打了……”
“怎么会有如此生猛的女人……”
叶娇娇终于反应了过来,她尖声利啸了一声,歇斯底里道:“你这个贱人!你会为你今天的举动付出代价的,你,给我等着!”
说完,她捂住脸,一边转身跑向了轿辇,一边竟是嚎啕大哭,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从指缝溢出。
“哎,你等下……”宴浅倏地开口。
“你现在想要求饶,已经晚了!就算你跪在地上冲我磕一万个响头,你和你那病痨鬼哥哥,都死定了!”叶娇娇站住脚步,好似找回了一些场子似的,又昂起了高傲的头颅。
宴浅有点伤脑筋,她按了按太阳穴,淡声道:“不是,叶小姐,我想提醒你的是,你的轿辇已经坏了,你跑过去也没什么用啊……”
“啊!”叶娇娇尖锐地大叫了一声,在红珠的身上使劲踹了一脚作为发泄,旋即转身就跑。
侍卫们面面相觑,只得扛起红珠,撒丫子追了过去。
“小姐,小姐……使不得这样跑啊……”
铁牛怔怔地看着,眨巴眨巴眼睛,倏地哈哈地笑了起来。
“她好狼狈啊!小姐,哈哈哈……”
宴浅伸手揉了揉铁牛的脑袋,只觉得手感很好,于是愉快地眯起眼睛,又用力地揉了两把,直到把铁牛好不容易梳顺的发型弄乱。
“铁牛,你记着,京城贵人众多,我们只是不起眼的一介屁民,所以我们不惹事。”话锋一转,她犀利得宛如天上的神祇,“但是,我们也绝不怕事!”
她负手而立,眼尾的泪痣妖冶而又绝艳。
人群中,几个世家豪门的小厮与丫鬟开始慢慢退场,打定主意要将今天发生的重磅新鲜事传给主子们。
工部侍郎府。
侍郎府的花园精致典雅,没有多少奢华的意味,却在细节上处处用心,无论是芍药还是牡丹,百花齐放。
春天的意味翩跹降临,有一种愉快的松弛感,伴随着袅袅花香,令人心旷神怡。
五角凉亭之中,一位戴着雪白抹额的中年妇人坐在贵妃榻上,正往小湖中抛着鱼食。
看着五颜六色的鱼儿们争相争夺,她宽容松弛的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
她的身边站着一位身段修长的俊容青年,拿一把玉柄羽扇轻轻地为她扇着风,驱赶着微热却休的躁意。
若是宴浅在此,定能认出来,这位便是在西直门前给她帕子的青年官员。
“老夫人,谢大人!”一个小厮跑得满头是汗。
谢老夫人和煦地一笑,温声道:“怎么了?慢慢说。”
小厮感激地一笑,他抓了抓头皮,朗声道:“奴才从春彩街采买了少爷们的笔墨纸砚回来,路上看了一出好戏!老夫人和谢大人听了,定吃惊得合不拢嘴呢!”
说完,他便将宴浅和叶娇娇争执的始末说了个清楚。
谢老夫人叫他下去,摇了摇头,道:“宴府本是小门小户,不该受到关注。
“但是这些天在京城之中,物议如沸,先是哥哥贪污,又是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