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章钊如约而至。

虽然他昨晚讲过今天会来，但是当在停车场看到他的时候，沐瑶依旧十分惊讶。

“你还真来了？”

沐瑶晃着手里的钥匙，笑嘻嘻地走到章钊身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今天的装扮。只见他穿了件米驼色的POLO衫，下着白色亚麻休闲裤，踩了双皮质细腻的驼色半托，整个人显得慵懒又矜贵。

她的目光停在章钊白皙的脚背上。

在右脚靠近脚踝的地方，淡红色的疤痕纵横交错，像极了阔叶植物的网状叶脉。凸起的疤痕上已经覆了层薄薄的皮肤组织，似是在皮肤上覆了层亮晶晶的透明膜布，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

“旧伤。”章钊注意到了她的视线，不以为意地说道，那副无所谓的样子仿佛是这疤愈并不在自己身上。

他不自然地用食指蹭了蹭挺翘的鼻尖，又反手推了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表情瞬间变得轻佻：“女朋友，不好意思啦，今天可能要麻烦你来开车了。可以吗？”

“哦。”

沐瑶点头答应着，收回了视线。她把手中自己的钥匙塞进身上斜挎着的包里，迷你的包包被长短不一的钥匙撑出了不规则的形状。

“这么小的包能装什么？”章钊一面问着，一面从另一侧上车。

沐瑶瘪瘪嘴，默默翻了个白眼，说道：“老土。装可爱，不行啊。”她打开车门，习惯性地摘下包往副驾上顺势一丢。

坐在副驾上的章钊对她突然的动作毫无心理准备，下意识的躲避迎面而来的投掷物，猛地身体后仰，脑袋差点撞在右侧的玻璃上。沐瑶清楚地看见金丝眼镜后面的眼睛闭了一下。

沐瑶不禁想笑。但是考虑到副驾上这位爷喜怒无常的脾气，她只好闭紧双唇将笑意硬生生地忍下。

章钊似乎是看穿了她这副便秘表情下隐藏的真实情绪，虚张声势地瞪了她一眼。

“拿来吧。”

他伸手从沐瑶手里接过包，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毫不介意它过于幼稚的外形与自己商务精英的形象不相称。

“章总，您今天打算去哪？”

“宝格丽酒店。”

沐瑶拉着安全带的手猛然一顿，脸上闪过复杂的神色：“啊？”

章钊的大手覆上沐瑶正握着安全带的手，朝着自己的方向猛地一抽，安全带和沐瑶便被一齐拉了过来。

“去吃饭。”他似笑非笑，紧贴着沐瑶的侧脸低声说道，“我没那么心急。”

“啪嗒”一声，沐瑶的安全带已经被章钊扣好。

“女朋友，开车吧。”

虽不是周末，路上仍是出奇的堵。半个小时过去了，可他们连隧道都还没进得去。

章钊率先开口：“你现在租金是多少？”

沐瑶猛地一脚油门，车子眼看着就要吻上前车的臀部，章钊的身子也因为惯性向前一个猛冲。右边一辆意图在隧道进口插车的白色车子气急败坏地按了几下喇叭。

“抱歉。最烦这种在口子上插车的。”沐瑶解释说，“您是说事务所吗？要价14，谈到了11，一共租了126平，一个月租金4万1，水电物业另算。”

“嗯嗯，市场均价。水电物业有优惠吗？”

“水电没有，物业费免半年。我打听了一下，这栋楼里的零散租客基本上都是这个价。”

车子驶进隧道，车流开始畅通起来。

“那你的收费呢？计时？还是抽成？”

沐瑶苦笑道：“理想状态当然是按case抽成了。但是……”

沐瑶左插右突，七拐八拐，很快便甩开了最初聚在一起的车流，一骑绝尘。

“但是，我现在还没接到什么正经的case，零星的几个咨询，只能计时。一小时1500.但是，已经有好几个客人抱怨这个收费标准高了。”

沐瑶看向右侧的后视镜，想要再次超车，意外地瞥见章钊正含笑看着自己。

“这副表情看着我干嘛？怪瘆人的。”

沐瑶一边说着，一边转动方向盘。

“因为喜欢你呀。”

章钊淡淡说道，看向沐瑶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真挚。但不知沐瑶是否是没有听见，并未接话，甚至脸上的神情都未变分毫。

他心中暗自苦笑，浪荡子当久了，说真心话都没人在意了。

沐瑶似是自言自语，喃喃道：“就差一个机会。”

章钊的眸子亮了一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