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钊听到她“胆大包天”地调侃，假装生气。他板起脸来，抬起胳膊握起拳头作势要揍她。

他表情严肃，动作夸张，沐瑶一看便知这是在故意吓唬自己。但是她今天心情愉悦，于是也配合着他演戏，嘻嘻哈哈地躲闪起来。

躲闪之间，沐瑶突然脚下一滑。

章钊连忙握住她在空中乱舞的小手，关切地说：“小心小心，穿拖鞋不要跑跑跳跳的。开玩笑自己摔倒就不值当了。”

见他神情恳切，沐瑶乖乖点头，配合着他的步调慢悠悠地悠闲走着。

章钊一双眼睛在她脸上看了又看，总觉得她有些不一样了，但是又说不出具体是哪里有了变化。

想起刚刚沐瑶的调侃，章钊怕她误会，于是一本正经地解释说：“我只是因为经常来这个地方，恰好知道门口有一张沙发。”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是我第一个坐在那里等的人。”

对于从男人嘴里说出来的类似于“第一个”“第一次”“唯一一个”之类的这种话，沐瑶向来都是听听就算了的。

她正准备跟之前一样，打个哈哈然后换个话题，就听见身旁的章钊委屈巴巴地喃喃道：“出来一个女的就看我一眼，出来一个女的就看我一眼，我坐在都要尴尬死了还要强装镇定。”

他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可怜巴巴、望眼欲穿，终于盼来了苦等的情郎，诉说着内心的委屈。在沐瑶的想象中，面前章钊已经生出了两条又粗又黑的长辫子，撅着嘴巴说着内心的不满。

想着想着，她笑出了声，笑眼弯弯，表情像只偷腥的小猫。

章钊见状，一下便知她一定是又在想些有的没的，没好气地伸手在她脑袋顶上胡噜了两下。

这明明是为了惩戒，但是看向她时章钊的眼底却满是柔情蜜意。

沐瑶努力压住拼命上翘的嘴角，不让自己因为丰富的想象力笑出声。但是一双眼睛却因为憋笑蒙了层轻薄的水雾，显得又湿又亮。

章钊斜过脸去不看她，无可奈何地妥协道：“想笑就笑吧，别憋死了。”

沐瑶此刻的心情，就像是守了数月清规戒律的花和尚终于得到允许下了山一般畅快，“哈哈哈哈”地就笑出了声。笑声从她的丹田一股一股地涌上来，止都止不住。

“哎？！你卸妆了！”

章钊突然间冒出来的一句话，让狂笑不止的沐瑶顿时收了声。她浅浅“嗯”了一声，变得不好意思起来。

每次见到章钊她都是妆容完整的样子，这次意外的素颜竟然莫名地有些羞涩，仿佛是被他发现了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一样。

“很好看。”章钊真心实意地说，“比你化妆的样子还好看。”

“谢谢。”沐瑶更加羞涩，她赶紧转移话题，问道：“我们接下来要干嘛？”

“沐小姐，我要占用你半个小时的时间。”章钊的表情严肃，让沐瑶有种他穿着的不是浴衣而是高定西装的错觉。“这半个小时可以为你敲定事务所的第一笔生意，你看可以吗？”

才半个小时，还是为我敲定生意，我有什么不可以的！

沐瑶重重地点了下头，表示十分满分的十分赞同。

章钊那张脸猛地凑近，沐瑶下意识要躲。他在她的耳边停下，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半个小时之后，我由你安排，要杀要剐随便你。”

“要杀要剐？”沐瑶稍稍扭头，正好对上他一双正在拼命漏电的桃花眼，不解地问：“第一笔生意，需要这么暴力？”

“嘿嘿，如果不杀不剐的话，你也可以对我干点儿别的。”

章钊笑得春风得意，两排洁白的牙齿从两瓣粉红色的唇缝中漏出来，一双桃花眼在金丝眼镜后已经笑得成了一条上扬的线。

渐渐的，他的笑声变得淫荡。“沐小姐可能还不知道，我演技很棒的。所有的场景只要你想得到，没有我演不出的。”

听到他这样讲，沐瑶一下就明白了他的“要杀要剐”究竟是什么意思了。她本应该生气，但是愣是被猪油糊住了心眼，她自己都未曾料到心底竟会生出一丝期待来。

她只是无奈地撇了他一眼，扔下一句不轻不重的“没想到字母圈你也有所涉猎，章总玩得还挺花”，就径自向前走去。

章钊怕沐瑶真的恼了，三步并作两步，快步上前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像小朋友犯错讨饶一般地来回晃着。

“我开玩笑的，沐小姐大美人有大肚量，你就原谅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