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说，怎么回事。”

沈牧野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想听她自己来告状。

贺清凛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

现在也是个好机会。

“对不起沈总，是我手忙脚乱，没拿稳，自己烫到的。”

此话一出，他嘴边的笑意立刻收了起来。

贺清凛注意到了这细微的一个动作。

开始了，骂她吧，说她倒个茶都不会，最好把她开除了。

“真的是这样吗？”

贺清凛点头如捣蒜。

“贺清凛，你骗鬼呢？”

“这公司里上上下下，什么事我不知道。”

沈牧野搂住她的肩，牵起她没受伤的手，“别害怕，告诉我，都有谁辱骂过你，我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原来是这件事。

贺清凛眼睫垂了下来，“不用了。”

“为什么不？我又不会在这种事上为难你。”

贺清凛将脸转向一边，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和你没关系。”

“没关系？哪里没关系。”

一听这话沈牧野就来气了，厉声质问道：“他们之所以羞辱你，也有我的原因不是吗？”

“说到底，为什么发生了这种事，你却一直不告诉我？”

“我要是一开始知道，绝对不会让事情变成现在这样！”

“那你要我怎么办……”

贺清凛别过脸去，声音变得沙哑。

“转过来，别怕，这件事我会帮你解决，但我要先听听你是怎么说的。”

沈牧野捏着她的下巴把脸转过来。

“可他们说的有一部分是真的，你要我怎么反驳？”

“我们，我们确实是那种关系。”

贺清凛咬紧了嘴唇，眼泪还是没有控制得住，像珠子一样往下掉。

沈牧野感觉心脏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然后被死死地压着，喘不上气。

“你知道了又能怎样，难不成捂住他们所有人的嘴，改变他们的想法？”

沈牧野帮她擦掉眼泪，“总部又不在鲸海市，倒闭了也不怕，何况只是大规模裁员。”

“小部分是事实，但是大部分都是造谣，这种人留着干嘛。”

贺清凛稍怔了怔。

没再说话，低低地抽噎着。

【两个人深夜待在办公室不知道干嘛】

【关系匪浅，靠着沈牧野上位】

这些话却都让她无法反驳。

她只是个普通人，听多了，很难不往心里去。

可这一切并不是她自愿得到的。

她承认，沈牧野的复仇很成功。

沈牧野有些无措，只能托起她的脸，一下又一下亲吻着她的泪水。

“以后在公司……我不会再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

“你答应我，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第一个找我商量。”

贺清凛擦干了眼泪，冷笑了一声，“一个每天把报复我挂在嘴边上的人，我怎么敢笃定，告诉你之后不会换来一顿冷嘲热讽。”

他太奇怪了。

看到她落魄挫败的样子。

该高兴不是吗？

不是想报复她吗？

现在的这一切是他期望看到的才对。

“我……”沈牧野语塞，一时说不出话来。

“若真想帮我，就放我离开吧，以后绝对不会再有这种事。”

“不可能！”

沈牧野“腾”地站了起来，“我是绝对不会放你走的。”

“是，我只想着报复你，每天晚上叫你进办公室，到哪都带着你，就是为了让你被人说闲话。”

“满意吗？”他的语气平静，却隐隐藏着几分怒意。

“你先回去工作吧，我要休息了。”

贺清凛完全躺平，把脑袋深深地埋进被子里。

许久，迟迟未听见脚步声。

她知道他没走。

片刻后，他的声音才再度响起。

“我出去抽根烟。”

紧接着是匆忙离开的脚步声，和关门声。

贺清凛掖了掖被子，露出半张脸。

她讨厌沈牧野。

而沈牧野也恨着她。

他们之间不该越过那道横沟。

否则最后她只能落得和之前那三个秘书一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