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锋在听墙角第一线的程芸忽然抬手，制止大后方的躁动。

“嘘——里面有声音了。”

后方三人精神大振，急忙问她：“怎么样了？里面说什么了？”

程芸把耳朵又往门上贴了贴。

“是小姑娘的声音。她说……青风剑？双刀流？快使用双节棍？哼哼哈兮？这，这都什么意思啊？”

后方三人组面面相觑。

陆奶奶：“我老了。年轻人的潮流，我是跟不上了。”

陆爷爷：“这些词……听起来还挺热血的。所以里面到底在干什么？”

陆华宗：“爸，妈，这一刻，我忽然想起来，年幼时，二位曾经悉心教导我，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

陆爷爷&陆奶奶：“……”

程芸听墙角听的太过投入，没留神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她踉跄一下，差点撞上亲儿子。

“啊，诚肈，你出来了啊。正好，我弄了点水果，正要端进去给你们呢。刚走到这儿，你就出来了。你看，我连脚跟都没站稳，门都没来得及敲。”

陆诚肈脸色不变地接过果盘：“谢谢妈。”

又越过程芸，看向走廊拐角：“还有爷爷、奶奶、爸爸。辛苦你们四个人送一个果盘上来。天色不早了，你们早点洗洗睡吧。”

程芸丝毫不觉得尴尬，听到儿子后面半句话，耳朵都竖起来了。

“诚肈，你的意思是，她……”

陆诚肈带上门，拽着亲妈往外走：“我去打个电话。”

程芸眼睛一下子亮了，脚步都轻快了许多：“好好好，你打。我们不打扰你，先去睡了。我们睡觉可快了，一挨枕头就睡着了，打雷都不会醒，什么都听不见。哦，对了，我叫人送了适合小姑娘穿的睡衣，就搁在你房间旁边的客房里。”

顿了下，又仔细嘱咐儿子：“儿子，听妈一句话，欲速则不达，慢慢来，别心急，记得要温柔。”

陆诚肈：？？？

啥意思？

博览群书学贯古今的他，没听懂。

陆诚肈出去，很快就回来了，手里端着个果盘：“楠楠，吃水果吗？”

江季楠摇头：“不要。今天晚饭吃太撑了，撑到必须打一整套金刚伏魔拳才能消耗掉那种。我还是赶紧回家吧，回家练会功再睡。”

说着，站起来要走。

陆诚肈把路让开，靠着门，点着头幽幽道：“说的也是。刚才我打电话去你家，给阿姨报平安的时候，还能听见江策清理门板的声音。你现在回去正好能跟他一起干活，看样子，等清理干净了，晚饭也消化差不多了。走吧，事不宜迟，我送你回去。”

江季楠顿住跨过门槛的脚。

“阿肈。”

“嗯？”

“你们家有空的客房吗？肯定有的吧。你们家这么大，一定有空的客房，对不？”

陆诚肈点头：“客房当然有，不过一直没来客人，很久没打扫。这么晚了，佣人也休息了，不好去打扰……”

“我打地铺！”她拽着陆诚肈的袖子，目光真诚又坚定，“求你了，让我在你房间里打一晚上地铺吧。我自己扔的瓜子皮，我最清楚。那些看着是瓜子皮，实际上是暴雨梨花针啊，拔掉一个就要用九牛二虎之力，那么多，不拔完我妈不让睡觉。我年纪大，身体不比江策，通宵不睡扛不住啊。”

“那江策……”

“他没关系，他习惯了。我不行，我以后还要靠脸吃饭呢。”

陆诚肈盯着她可怜巴巴的小脸，强忍着笑，一脸正义地缓缓点头：“那……好吧，下不为例。”

“谢谢阿肈大好人。”

江季楠感激极了。

作为回报，她主动拒绝了陆诚肈跟她换床铺的要求，冲了澡，换上陆妈妈准备的睡衣，躺地铺上秒睡。

陆诚肈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她一只脚翘在被子上，两手把被子抱得紧紧的，睡得特香。

呼吸均匀而绵长，胸口有规律地起伏，鼻翼一开一合。

是对他完全不设防的样子。

他不由地摇头叹气：“还真是对我毫无理由地信任呢。”

他蹲下去，凑到她跟前，看着她的眉眼近在咫尺，玫瑰色的嘴唇微微张开，仿佛在无声地邀请着谁。

忍不住伸出手指，在她高耸的鼻梁上轻轻拧了一把。

“你呀，就这么相信我？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