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里风平浪静,一切正常。
员工正常上班,商场正常营业,只是看见丁总的奔驰车来了又走了,走了又回来了。
去的时候,是丁总自己;回来时,多了刘总和邱元丰。
两人下车,刘总习惯性地走在后面,不过比平时更多了一些谨慎,眼神更凝重,有一层雾状的迷蒙。
丁广春在前面一如既往地走得沉稳而洒脱,邱元丰紧紧跟随。
走进大厅,丁广春回头对邱元丰说:“送刘总回家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邱元丰领命回身,搀扶着刘总再上车;临上车时,刘总的腿成了软面条,是被邱元丰用力提上去的。
一天无事。
直到下午,准备下班时,邱元丰突然对程磊说:“昨晚亏你跑得快,要不然一起受牵连,我他妈算是倒霉透了,跟着忙了半宿。”
程磊一愣:“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邱元丰瞥了他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真能装,全公司都知道了,就你不知道?你就继续装吧!”
说完,扭头不再理睬程磊。
程磊想问他到底怎么回事,想起他平素满嘴八卦,说出的话,分辨不出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便不再理他。
走出公司大门,准备上公交车前,程磊手机的微信提示音响了一声。
他挤上车,坐定后,拿出手机,上面显示是张妍的微信。
他点开,一行文字清晰地出现在屏幕上:下班后,直接去老地方,今晚我请你。
见到张妍,一切才真相大白。
昨晚刘总被民警抓了,被抓的理由是嫖娼,抓他的人是辖区派出所的。
有陌生电话举报抓嫖。
刘总自己感觉很冤枉,他喝多了,不知咋回事睡着了,就睡了一小会儿。
醒过来却吓了一跳!
他竟然和点歌小姐躺在一间陌生的房子里,而且赤身裸体;更要命的是一揽一抱,活脱脱玩了三P的状态。
他是被民警激烈的敲门声惊醒的,一名小姐软成一滩泥,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嘴里喊着怕怕;另一名小姐战战兢兢地去开了门。
他们直接被抓了现行。
他没敢报真实单位,编了个谎,说自己是一名小个体户;但小姐们却实话实说了,说得清清楚楚。
近水楼台先得月,公安和各单位的保安部是近亲,平时总有些瓜葛来往,民警一个电话打给了邱元丰。
邱元丰那时候还在歌厅里吼。
邱元丰很仗义地陪着刘总在派出所呆了半晚上,但他一脸无奈地说:“刘总,不行,怎么求也不行,人家就是不放人,一定要拘留你,要不给丁总打电话吧。”
刘总一开始坚决不同意,想了若干办法,一直熬到天亮,眼看要被送拘留所,最终默许邱元丰拨通了丁广春的电话。
“幸亏你机灵,要不然,昨晚你也是目标之一。”张妍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着这惊天大秘密。
程磊笑了:“你消息很灵通啊,内幕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可以不去参加那个酒局。”
张妍轻描谈写地说:“那不行,那是两码事,事前告诉你,那叫泄密,很可能,你不去了,昨晚的酒局就撤了。你去了,能完好无损地脱身,就能说明很多问题。”
程磊紧追不舍:“哦,那能说明什么?”
张妍白了他一眼:“自己琢磨去吧,明知故问!”
他笑了,张妍也笑了。
他现在一身轻松。
如果说,昨天他对辞职还有那么一点失落,觉得今后不能天天看到张妍了;那么现在,他对公司已经没了丝毫留恋。
张妍貌似无心地说:“其实,丁广春不会让刘总有丝毫难堪,他最多调整一下刘总的工作,其他,一切照旧。”
程磊举起酒,对张妍说:“我的张大领班,你就别贫了,我知道你的潜台词是什么。”
“你说我的潜台词是什么?”张妍明知故问。
程磊也故意拿架:“你不说,我也不告诉你!”
张妍不再强逼,而是举起酒杯,说:“程磊,我们都别贫了,来,喝了这杯酒,告诉我,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程磊故作轻松地说:“还能怎么办,到点走人呗,此处不养爷,自有养爷处!”。
他已经打定主意,到月底就干脆利索地辞职,一天也不再多呆。
他知道,今晚张妍说了万家和从不公开,但却是人人共知的秘密:很多对手都是被丁广春用各种手法拿下的,包括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