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殷琦的臂力哪可能扔中那只高高在天的雄鹰呢?但淮山却慌了神,忙扯线让开,结果他的风筝和小满的撞在了一起,并不知怎么的还缠在了一起。两下里都互相拉扯自己的风筝,淮山见小满用了力,只得撒手,任小满一人往回扯。小满虽收回自己的风筝,却扯断了淮山的风筝。恰好一阵大风过来,那老鹰顺风而逃,一阵烟的功夫便不见了踪影。
淮山懊伤得自跺脚。殷琦虽然心里懊悔,但仍强撑着冲淮山说:“活该,谁叫你嘲笑我的。”淮山拿殷琦也没辙,从小就不是她的对手,况且人家现在又是客,很无奈的叹口气,兴味索然的看他们几个放风筝。
殷琦的风筝始终飞不高,放了几回后,泄了气,也坐下看天上飞着的风筝。远志等风筝在天上停稳后,将手中的风筝线系在附近的茶树上,走到他俩旁边,挑了块大的火山石坐下。
这时,淮山指着西边的天空说:“你们看,那边的天是红的。”大伙看了,果然,那边的天空与别处的天空不一样,像是火光染红的一样,别处则是淡白中透着微微的蓝。
“啊!要地震了?”
“火山喷发!”
“那就是南京城的上空啊!”远志帮他们几个扫盲。
“真的假的?”他们几人将信将疑。
远志笑笑说:“真得。那是城里的灯全部亮了后,把天空给映红的。”
一时间,几人全都静默了,看着远处,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南京,城市,对殷琦来说既遥远又陌生但是又有些向往。因为大爹和尧信哥在那工作,还有大妈每次进城回来后,都会说南京怎样怎样,早勾起她的幻想和向往。尤其是自打尧年去南京工作后,每回回来总是大谈特谈对南京的看法,种种的不屑,让她更想去见识见识,为什么大人口中津津乐道的一个好地方,到了尧年这里却被视为粪土。
远志望着远方,心里却涌起淡淡的失落感。年少时就常暗下决心——出人头地。自从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那一刻,身边所有人看自己的眼光都变了,包括那些曾经轻视自己的人,无不是钦佩、忌妒、甚至是自惭形秽的目光和神色,似乎当年的心愿现在终于在实现了,只是怎么突然间就没了前进的方向,也失去的再努力的动力呢?心里竟有片刻的茫然若失。
小满却在想,南京嘛,我肯定是会去的。
淮山见他们几个都不说话了,受不了这样的冷场,大声说道:“都说那里是多么多么的繁华富饶,我一定要去瞧一瞧。所有的好地方我都要去瞧瞧。我将来的愿望就是劈柴喂马周游天下。”
不知为什么,远志听了淮山这话后,心中豪气顿生一扫先前的颓唐,冲着远处的南京城,心里默默的呐喊:我来了,大世界。我会在你那找到我的位置,在我的人生舞台上活出我的精彩,让更多的人不敢小觑我,仰视着我。
晚饭后,殷琦拿出自己的风筝,在灯下研究,究竟哪里有问题?远志过来,从她手里拿了过去看了看,笃定的说:“你用的蔑条太细了,这样的风筝软塌塌的,在天上是飞不起来的。”然后,也不等殷琦同意,就把蒙在上面的纸轻轻的一点一点的揭开,放在一边,然后重新用篾刀劈了竹子,按照殷琦原先做的尺寸,扎起美人风筝来。
殷琦原本是不乐意别人代劳的,迫于远志的气势,拒绝的话终于没有脱口而出。看着远志低头专注的帮她扎着风筝,两只手灵活的把篾条绕来绕去,然后又细心的绑紧,一股暖流从心底流出,暖暖的、酥酥的、往四肢百骸漫延……
当晚,殷琦想着风筝的事,一夜没有睡踏实,到了后半夜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又被恶梦惊醒,心里突突乱跳。外面天光刚亮,索性就起了床,也不叫人,悄悄的拿着远志帮她扎好的美人风筝去了后面。
清晨山顶的空气清新而又湿润,凉风习习;草木的清香也格外浓烈,沁人心脾;淡淡的雾气烟笼寒水月笼纱的在茶林中轻轻的游弋着,蒙眬而又诗情画意。殷琦不禁看呆住了,原来的五心烦燥此刻都沉淀下来,心清如水。本打算试飞风筝的她,举着风筝在山顶上信马由缰的乱逛起来,竟又走到上次的那个地方。
晨雾渐渐退去,太阳露出鲜润的脸,天地之间更亮了。那不远处破旧倒塌的房屋、火山石垒出的墙突现出来,屹立在荒草之间,整个山头都显得十分的萧瑟、凄凉、别有一番沧海桑田的意味。
山谷里的那一棵树,仍像独孤大侠一样孤耸在那。还有远处长天之下的群山,依旧连绵苍翠。眼熟的感觉还是那么的强烈,殷琦竭力回忆着何时何地遇见过这相同的风景,不知不觉中在一块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