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点没有要交代的意思。
她本也不是想立刻问个水落石出,摇了摇头便道,“也罢。小林子,你去将这两人交给全公公,问问是谁教她们说的。本宫这地方虽不算守卫森严,却也不至于叫两个宫女听见这种消息,还敢躲在这里谈论,倒像故意说给本宫听似的。”
“奴才遵旨。”
小林子动作利落,没等那两人眼含热泪继续磕头便将她们嘴堵住,扭着胳膊送到前头去了。
夜风微凉,严圆圆紧了紧肩上的衣服也进了殿。
儿子还没睡醒,也不知道饿,面色红润,小脸白嫩得像豆腐一般。她给他掖掖被角问了奶娘几句,知道他一直睡得很安稳,这才转身离开。
寝殿里有人已经坐立不安,即便手中拿了卷书歪在榻上看,目光却明里暗里不知看了门口多少次。好容易听见脚步声,他心下一松,面上却绷得越发紧。眼神威严地往那头一扫,似乎已经等得不高兴了,可等她脚步不紧不慢真的进了殿,他又不自知地松懈下来,流露出几分被抛弃般的幽怨和怨念。
宫殿里热烘烘得十分暖和,严圆圆随手将新加的外衣脱了往旁边一放,就着云裳的手饮了口热茶,转身看也不看那人的眼睛。待洗漱沐浴过后,才挥手让他们都下去。
她来了这里后留了一头长发,沐浴后很难干。严圆圆拿了条帕子坐在床边慢条斯理地擦,皇帝却被她一来二去磨得要炸毛。勉强忍住将书一放,端着面瘫脸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她将帕子往他手中一递,回头望着他不动:“陛下,臣妾累了。”
贵妃最近越发胆大了。皇帝黑脸盯着她不动:“……”
严圆圆眨巴眨巴眼睛,“陛下。”
“……”
他顿了一瞬,果然默默地接过她手里的帕子,眉头微蹙地研究起这项比批折子还困难的工作。
这事看起来美好,上手后才发现好麻烦。长发又软又顺,捉在手里像水一般捞不起来。他略有些懊恼,一面懊恼一面觉得怀里像揣了只兔子越跳越快,脸上也越来越热。黑发如同瀑布般自她肩上披散下来,叫人不由自主联想起别的什么画面。他有些口干,想现在拒绝又不知如何开口,于是勉强按捺住心口的兔子,继续干着这种之前从未想过的工作。
严圆圆毫不在意,放松身体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好,顺便捡起自己之前看了一半的话本,时不时抬眸向对方表示肯定及赞许。男人于是一面在心里想着“朕身为天子怎能做这种自降身份的事情呢!?”,一面又忍不住在这般目光下飘飘然地擦了许久——直到李福安在外头请安进殿,他做得太自然忘了撒手,骤然发觉对方目中一闪而过的惊诧错愕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皇帝面上骤然一烫,紧接着又是一沉,李福安在他眯眼的前一秒便立刻故作无事地跪地禀告,顶着陛下在“灭口灭口还是灭口”之间徘徊的目光两腿发软汗出如浆。
……夭寿啦他也不是故意看见这一幕的,但是谁晓得陛下那般说一不二毫不留情的性子,居然也会在贵妃娘娘面前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红着脸替她擦头发?
李福安平日也不会在这种特殊时刻打扰帝妃二人共处时间,只今日是娘娘交代问出什么都要立刻告诉她。小全子忽然闹肚子便托他过来,却没想到撞见这一幕。李福安正腿软想出路,贵妃娘娘忽然回身拽了拽陛下的袖子,声音清脆:“陛下,臣妾有些事要问李公公。”
李福安肩上一松,顿时松了口气。捡重要的说了几句,便缩着脖子退了出去。
皇帝沉浸在方才贵妃难得的主动里没回过神,木着脸听了半茬才反应过来不对。抬目一望,方才还坐在面前的人已经起身走到床边回身看他。她长发还带着湿气,投过来的视线中似乎也蒙了一层水雾。皇帝虎躯一震,面无表情脚下生风三两步走到跟前,胳膊一抬还未动作——她忽然将手一格挡住他前进的脚步,目光似笑非笑意味深长地自他身上一扫:“听说有人给陛下献了个治蝗灾的法子,而且还挺管用?”
陛下龙躯又是一震:“……”
她一根手指戳在他胸前,动作很暧昧,力度很直接:“陛下这是默认了?看来宫里又要多出一位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大美人了。连献计入宫陪伴陛下左右的法子都能想到,真是用心良苦一往情深。陛下如此英明神武招蜂引蝶,也实在叫臣妾好、生、欣、喜、呀。陛下说是不是?”
“……”
还当是什么样的好法子,值当对方这样作态。灵溪宫虽不至于如正乾宫那般守卫森严,但有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