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贾珠早夭,贾政虽然心痛,却也无可奈何,现如今有了这个贾宝玉,虽不得他心意却也是他血脉,怎能不日日盯紧?只家中妇人都偏着护着,没奈何,当着贾母跟前儿他倒是有点儿甩袖不管的意思了。
因而林玠便死说活说,不叫贾宝玉在贾府里与人显摆他那点儿拳脚功夫,又是威胁又是吓唬的,总算是贾宝玉听了他的意思,不去显摆了,这日子也便过去了两个月。
再有月余便是东府大老爷贾敬寿辰,这荣宁二府,也忙碌了起来。
这给东府大老爷祝寿的讲究并不少,只是贾敬自以为自己是真人了,只凭着炼丹便可成就功德,将来白日飞升,到底是多大的光彩,便是皇帝也要为之一震的,因而他便不想着回贾府过这个生日,只叫贾珍安排了一干人等给他遥遥磕个头便算了。
只是这话刚传了不过一天,第二天一大早,便有小道童上门来另传话道,说是贾敬今日午时过后便要回来。这消息却不是什么小事,一时间整个东府该如何办这寿辰,便又要换了一番做法了。
果然,午时刚过,贾敬便坐着一辆驴车,慢悠悠晃了回来,身边却只是带了个伺候的道童,而另一旁却是一骑了一头灰毛驴的小道童,身上道袍却显得略微鲜亮些,瞧着比那贾敬的道袍,也要高出一些的。
“这边是我师叔,你们俱都要敬着他,比敬我还得高出三分来的。”贾敬给众人介绍道,“师叔名讳却不该我说,乃是镇元子,你们可称一声大仙便是了,不许随便喊师叔名讳,免得惹了师叔不快。”说罢,又给镇元子鞠了个躬,亲自挪了那蝙蝠纹的坐垫放到榻上,请镇元子坐下。
镇元子现如今也长大了些,到天庭上做了许多事情铺路,现如今回到人间,却指望着早点儿与林玠相见,便利用了贾敬生日一事,跟着过了来,谁知这贾敬是东府的,不到热闹的时候,他又哪里能见到那西府住着的人?这般一想,他便有些不快,因而冷着了脸坐在那里,却也不能随随便便隐去身形找人,这一次可以两次能够的,偏偏不能张扬也让人心情不爽快。
在东府住了没有几日,却说那日,贾宝玉带了林玠一同过到东府,说着是给贾敬请安,却是来玩耍的。这一过府来,贾宝玉玩了半日,也乏了,便有那东府蓉哥媳妇儿秦可卿带着他去休息,而林玠反倒没甚劳累,反倒玩儿的更好。
只旁边丫头也都困乏了,却听着林玠在内屋与那说是跟着大老爷一同回来的师叔说话。
这个道:“你倒好,玩了这半天也不累的,怕不是要吓到丫头婆子了?”
那个道:“你却莫要瞎说了,可不是你,又让这个跑去摘花又让那个跑去撵雀儿的,折腾了一溜遭,都困乏了,你倒是说起风凉话来了不是?”
这个又道:“真真儿你这张嘴,越来越不饶人了。”
那个又道:“我向来与人为善,从不结怨于人的,到底不饶的,可是人还不是人呢,你自己是瞧没瞧明白?”
二人这般说着,只把那站在门口还未进门的秦可卿听得,险些笑出声来,也驱散了她这些时日来心中郁结。
却听着那大老爷的师叔叹了一声,言道:“只是我知道,你且只是与谁亲近,方才这般牙尖嘴利,那林黛玉与你,也不愧是同个灵根生的,虽不说一般模样,这一点上,却是没甚不同的。”
☆、第二十六章 常言岂应关大计,又论何为证天道
秦可卿虽说并非什么望族之后却也算是出身书香门第,正因这个,她也虽不是郁郁寡欢,可这心头郁结,总是满心的羞愧满心的忧愁,便是强颜欢笑,也不得多久的,更不必说她这两年算是真真长成了,便越发的难过起来。
便说那西府老太太如何疼爱,她婆母如何喜欢,也只是叫她心头更为惴惴罢了。因而这在门外听了这一番对话,她也忽然像是开了灵窍一般,痴了起来,脑子里只觉得那灵根一点尤其是妙,纵是这人间多少欢乐也比不得的,因而也不顾其他便莽撞闯了进来。
她这一闯,虽然没惊吓到屋里的二人,可却把自己惊吓了一番,却原来眼前这二人虽然坐着说话,也无甚端庄姿态,却是那林玠窝在镇元子腿上,镇元子又不知手里弄了个什么玩意儿,那玩意儿瞧着圆滚滚的,透着一股子白光,却并非宫灯蜡烛之类,反而倒是像把那月亮也摘下拿在手里了一般。
莫说是秦可卿,便是随便哪个下凡来的,那在天上的种种便都是前尘往事,俱都忘却了,因而她这瞧见了那镇元子手上的玩意儿,也实实是吓了一跳,也不知是哪儿来的气力,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