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头埋进了枕头,脸上的伤疼的龇牙,忽然眼前一亮,被子被人轻轻拿走,
“别胡闹,藏里面作甚”,青笙平复心跳,扭捏起来,小脸忽的一红,轻声说道,
“你应该多笑的,真好看”, 端后一听,冷了脸,可眼中仍是含了笑意。
“油嘴滑舌,本宫看你也不需要再抹药了”。
说罢,起身离开了屋子,在月光下投下了单薄的身影,洒在床前。
作者有话要说:
☆、生日
六月初,熏风入弦,高柳新蝉,宫外竹林翠绿,清影摇曳。初七是青竹的生日,小丫头说去年青笙做了个纸鹫送她,寻思着给青竹办个生日party。
改造了灶台,旁边的炉灶做成中空凿孔,下面生火,以木板和牛皮做成鼓风机,对外换气可保持温度,做成烤箱,就能做生日蛋糕了。
青竹说十六岁,家乡的习俗是要姐姐绣荷包给她,青笙压根不会,苦着脸求月汐做了一个,织布白底绣青色竹影纹,翠绿枝叶上停着欲飞的五彩蝴蝶,秀气清雅,自己歪歪扭扭地绣上了青竹两个字,就这样还扎了满手的针眼,被月汐一顿取笑。
每日申时与端后约定的对弈,暖风微热的外面,只要走进屋子,就凉凉的,端后棋艺闻名,青笙这初学者输的灰头土脸,不多会就坐不住,便让端后学五子棋,刚开始还赢,慢慢端后看透了双三,三四的规则后,用围棋的思路来下五子棋,简直就是钢铁装甲的将军与手无寸铁的农夫,没多久青笙就弃子投降。
“你此着下的不妥,再来一局”,端后修长的手指收拾着棋子,一副输赢无谓,风轻云淡的样子。青笙哭丧着脸,默默地收拾着棋子。
“不如皇后娘娘看书、习字或画画可好,青笙来研磨?”她一副讨好的笑着,一有机会就想办法逃脱下棋,端后也不说破。时而对弈,时而作画习字,日子过的也快。
夜深,青笙马步一蹲,双腿微颤,汗滴从脸颊滑落,“抬手、挺背”云倾吃着零嘴儿,悠然坐着,手中树枝还不时敲打下她那发颤的双腿。自找苦吃,青笙心想,有一搭没一搭的与云倾说起话来。
“姑姑一身好武艺,为何愿呆在此处?”青笙问道,
“皇后有恩,恩未尽,不可走”,云倾道,
“皇后娘娘想必是心善之人,方得姑姑忠心跟随,却不知有巫蛊谣言一事”,
“闲谈莫论人非,主子的事咱们不可腹诽”,云倾拿树枝拍她微弯后背,她轻咬银牙,
“姑姑也快到了出宫年纪,不想寻一好人家,过日子么”,
云倾眼里一闪,往昔如现,她原名秦欢,出自武林世家,天赋颇高,凭秦家的祖传剑法风影剑闯江湖,剑快影乱,江湖人称无影剑女,行侠仗义,获得江湖一时美名。
终究风头过胜,风影剑名扬天下,人的贪婪是无穷的,秦家满门被洗,只为了一本秘籍。她年轻气盛,却中了仇家埋伏,食了软骨散,四肢无力,被逼入巷中,衣襟撕裂声,恶人狞笑声,似一场噩梦,一袭白衣立在她身前,瘦削的身子挡住了漫天的乌云,羽扇纶巾,稚嫩的脸庞,白皙清秀,面对手持刀剑的恶人,淡然而立,竟是震慑住了他们,那一年,端后十五岁,乔扮成男子,参加科举而回的途中。
后来,赶来的侍卫驱退了恶人,才知他手无缚鸡之力,却傲然挡在自己身前,当他转身时,阳光从乌云中跃出,光芒驱散了死巷的黑暗,洒在他温润如玉的脸颊,眉目如画,那一刻,心沦陷了,在那一片温暖的目光中。
当知道他原来是她时,心里失落了,却再也离不开她了,换了名字,随她进宫,守着她。
除恶惩奸,英雄救美的俗套故事,并不动人,反而,当初那份不问情由,毫无企图,却奋不顾身的保护,换来了她八年来的生死相随。
“当我看着她的眼睛时,便知,她不会去做巫蛊这样的事”,青笙坚定地说,那双眼睛淡漠疏远,却不含杂质,清澈无欲。
“若是皇上信她,一如你般,她必定开心的多”,云倾叹口气,青笙眼神执着,暗自握拳,豪情万丈地大声说,
“我必信她,纵她沉默不言,我必随她,纵她刀口浪尖”,话音刚落,忽听地草丛后窸窸窣窣,急忙转身,青笙鬼祟地四处环顾,见得远处好似,飘过一道白影,吓得小脸苍白,
“还刀口浪尖,就你这胆子?”云倾扬起了嘴角,
“嗯,这是害羞,不是害怕”,青笙严肃地纠正云倾可能存在的错误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