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康子惊呆了——他看见了什么?他看见这瞎子燕国狗把他们宛国恶名赫赫的六公主推床上了?
感受到女人要起身,苍迟修道,“我从前也经常被大臣们灌酒,宿醉会头痛,后来专门学了一套按摩手法,可以迅速减轻疼痛,你确定不用按?”
韫玲珑立刻乖了——谁和自己头疼过不去?虽然男女有别,但盲人按摩不用考虑性别,盲人嘛……
当然,她再次声明,不是歧视残障人士,这是人家的工作。
苍迟修拆了很多次,有些烦躁,“把自己头发拆开。”堂堂燕国太子,何时给女人拆过头发?
韫玲珑白了他一眼——凶什么凶,你自己不会拆头发怪别人了?
想着,把头发拆开。
小康子再次惊呆——这燕国狗竟然凶公主,那可是六公主啊!
头发拆开后,“盲人按摩师” 便开始兢兢业业的工作起来。
按着她的头,他只觉得女子的头小小的、圆圆的,把玩起来竟还有一点可爱。
还有她的发丝,细软柔滑,和男子又粗又硬的发丝截然不同,捏在手中竟有种丝线的舒适感。
同一时间,韫玲珑也是舒服得不行——她收回自己之前说过擅长按摩这句话,因为她的手法不如他,不愧是盲人……当然,不是歧视。
过了好一会,苍迟修问,“怎么样?疼痛缓解了吗?”
韫玲珑没地方写字,便对小康子用了手势。
小康子充当翻译,道,“回姑娘说,缓解疼痛了。”
男人抿着唇,丝毫不理会小康子,继续按摩着。
小康子也发现了自己的自讨没趣。
又过了一会,韫玲珑觉得按得差不多了,便小康子摆了摆手。
小康子接到命令,正要说话,却见男人冷冷瞥着他的方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燕国人明明是个瞎子,却依旧能准确判断出他的方向,男人的双眼无神,但杀气四溢。
小康子思考片刻,之后悄悄起身,出了内间——他惹不起躲得起!如今怎么看,公主都对这瞎子极好,当然,他也可以理解,毕竟燕国瞎子的脸蛋实在不错。
韫玲珑发现小康子出了内间,猜想小康子想解手。
苍迟修听见那太监离开,微微挑了眉,心道这太监还算是知趣,待以后可以饶过一命。
没了“翻译官”,韫玲珑只能自己动手,将男人的手拉开,翻身起床,在他手上写,【不用按了。】
苍迟修问,“不疼了?”
【是,缓解很多,你昨夜在哪睡的?】
“在牢笼外面,和那个太监在一起。”
韫玲珑了然,说不感动是假的,【我在这留了一夜,家人怕是会担心,我先回去,你也好好休息。】
“好。”虽然回答得很痛快,但苍迟修内心是不舍得的。
随后,韫玲珑穿上披风、戴上兜帽,拿了箱子,离开大牢。
人走了,大牢内重新剩下苍迟修一人。
他躺在床上,却发现,小哑巴的被子没拿走。
“来人。”他大喊。
几乎下一刻,小康子就进了来,“迟将军,有什么事吗?”
苍迟修道,“回姑娘的被子没拿。”
小康子道,“这是回姑娘特意留给迟将军的,她说你的床太硬,回头把被子垫着当褥子便好。”
“知道了,下去吧。”
“是。”
当小康子出内间铁门时,突然一愣,紧接着满脑子问号——下去吧?这家伙是不是忘了自己在坐牢,怎么和吩咐下人似的?还有那种高高在上的气质浑然天成,他被那燕国人命令,竟然有种理所当然之感觉。
作为太子,虽然经常去兵营,但也是锦衣玉食。
苍迟修从前不抱怨床硬,那是因为沦为阶下囚,没资格抱怨,但舒不舒服、习不习惯,他心里有数。
他早就被这床硌得难受,如今有被子,自然要第一时间铺上。
然而他刚起身准备把小哑巴留下的丝被垫在床上时,动作突然停下,紧接着放弃。
他重新躺回床上,静静地躺了好一会,才伸手去拿那丝滑的被子。
苍迟修用手指捻了捻被子,以他过去的生活经验来说,这被子价格不菲,不是普通人家能使用起的丝绸被。
所以,小哑巴家里应该极富裕。
想想也可以解释,毕竟小哑巴的兄长为京官,如果没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