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聊了起来,沉重的气氛也消散了许多。
韫玲珑道,“您到车厢里休息吧,我来赶车。”
“那怎么行?怎么能让殿……哦不对,是让一个姑娘家家的赶车?”于公公急忙改口。
韫玲珑笑道,“但我一路上在车厢里也闷得慌。”
“那就在前面坐坐,还是我赶车。”于公公道。
于是,两人便一起坐在了车厢外。
马车在颠簸的路上慢慢走着,两人再次陷入各自的悲伤之中。
韫玲珑觉得不能再这样,她心情好坏无所谓,但于公公是个好人家,加之连日劳累,如果心情抑郁,突发一些疾病就不好了。
“给我讲讲,在山里采蘑菇的事吧?”她主动挑起了话题。
“好。”于公公回忆了下,便将从前和哥哥姐姐上山采蘑菇、找灵芝的事慢慢说了,一边说一边哭,却发现,哭着哭着,压在心头几十年的负担,竟然莫名其妙轻松了许多。
韫玲珑不会劝人,就只能静静地听着,时不时接上几句,鼓励于公公继续倾述。
一个时辰过后,于公公倾述完了,脸也哭肿了。
连日风餐露宿,本就疲惫的面颊,更是憔悴。
韫玲珑极为心疼,心中暗暗发誓,无论怎样,她一定会对于公公好一些,为其养老送终。
于公公长叹一口气,随后苦笑道,“还是您有办法,我这么哭了一通,心情顺畅多了。”
韫玲珑笑笑,不知道如何回答。
一抬眼,却看见路面越发平整,树枝也被修剪,看起来好像是村口的样子。
韫玲珑问道,“我们到了吗?”
于公公深深看了一眼,“没错,这里就是于家村,全村几乎都姓于,也以打渔为生。”
韫玲珑笑着环顾四周,“真是世外桃源,住在这里哪怕没有锦衣玉食,看着风景也会很开心。”
于公公苦笑,“是啊,如果没有天灾,平时的日子也勉强能过,但一旦天灾,就过不下去了。”
说话期间,车子已经进入了于家村。
韫玲珑惊讶地看向周围,“好安静啊,这个时辰不是应该生火烧饭吗,怎么家家的烟囱都没冒烟?难道去捕鱼了?”
于公公也是吃惊,“按照规矩,渔船不能上女子,都是家里男人捕鱼,这个时间应该正是热闹的时候,为何会这么安静。”
韫玲珑结合现代的一些情况,问道,“会不会是政府……哦不对,是朝廷,因为什么自然灾害把乡亲们集中迁徙到安全的地方?”这种情况,在现代并不少见。
“不会,这种山区是三不管地带,朝廷连征税都不经常来,何况是迁徙?”于公公把马车停下,“何况你看,这些房屋并没有搁置的痕迹。”
韫玲珑仔细看周围的房屋,这些房屋或是茅草屋,或是泥瓦房,虽简陋,但都不像荒废的样子。
既然没荒废,为什么没有人?
韫玲珑下了马车,向其中一个房屋走去。
“玲玲,回来!不可以过去!”于公公大喊。
韫玲珑知晓于公公的顾忌,最后还是回了来——是啊,如果潜伏什么山贼,他们两人一个是弱女子一个是没武功的老人,又能怎么办?
突然,心底悲伤的弦又被触动,她想起狗男人对她说过,要走大家一起走,他武力强悍,可以保护她和于公公。
韫玲珑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用深呼吸来压抑心中的悲伤。
那个狗男人,不得好死。
诅咒完,又觉得心底更不舒服,便改了口——祝狗男人打架打不赢,吃饭掉筷子。
于公公警惕地看向周围,低声道,“玲玲,我们走吧。”
韫玲珑很矛盾——这里确实危险,最理智的做法是立刻离开。但同时她也知晓,于公公想离开是担心她的安危,这里是于公公的家乡,其家人搞不好就在某个房屋的中,就这么离开,今后定是会挂念。
韫玲珑道,“既然来了,我们就进去看看吧。”
“不行……”
“如果真有山贼,他们见我们只有两人,早就冲出来了不是吗?”
“……”于公公有些动摇。
韫玲珑笑道,“再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若我们注定要遇山贼,不在这里遇,也会在别处。”
说着,从腰间拿出匕首,轻声道,“别忘了,我的匕首上可是擦了毒的。”
这个毒,是当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