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方信和严开元后,雅间内一时悄无声息,落针可闻。°比?^)奇?中μ文±网! 所有人的眼睛都在默默看着福永寿,就连刘士元都不例外。
过了不知多久,佝偻着身子的老头才缓缓开口:“诸位怎么看?”刘元眯着眼微微一笑,没急着说话,却看向从屏风后出现的刘士元:“刘参政,您怎么说?”“哼!”儿子惨死在此人雇来的海贼刀下,虽然海贼已经被他灭了口,但幼子横死的沉痛,又岂是一时半会能过去的?看着刘元那笑眯眯的脸,气就不打一处来,更没心思说什么:“本官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自己瞧着办吧。”说完也不管他们,一甩外袍起身就走。“刘参政,你这是...”话音未落,就听‘绑’的一声,房门被他狠狠甩上。“福老,您说这...唉!”福永寿微微一笑:“乍闻丧子,刘参政的心情咱们也要理解,过些日子自然就好了,现在应该商量的,是这位方佥事的话有几分可信?”闻言,刘元的表情也显得有些挣扎,既对他拿出来的贡瓷心动,又担心这是不是一个陷阱。“福老,按理来说呢,方佥事和严千户配合咱们灭了刘彧的口,和咱们也算一条绳上的蚂蚱,可这事终究...终究...”“你是不是想说,终究有些太过顺利了?”“是啊福老”,刘元的表情阴晴不定,始终拿不定主意:“此事小人不敢擅自作主,还要问过家主才是。/r+u\w!e+n¢.·n+e,t′”“嗯,你的担心未尝没有道理”,福永寿亦是紧皱着眉:“不过那佛郎机人催的紧,倘若不尽早拿定主意,他手上的那批红货,可就归了苏州的那些人了。”刘元苦笑着摇头:“红货没了,咱们还可以等下次,但这次的事,咱们被佛郎机人牵扯进来,小人却后怕不已。”“你又担心什么?知道此事的只有刘彧,如今他已被灭口,谁又能把这污水泼到咱们身上?”“希望如此吧。”刘元站起身冲着福永寿轻轻抱拳:“此事我现在就回去请示家主,很快就有音讯,还请福老稍待。”“嗯,告诉你家先生,若是他吃不下、不敢吃,那可就别怪老夫把这批货尽数吃下,到时候他可别眼红。”“嘿,瞧您这话说的,告辞!”带着浓浓的心思回到府中,虽是深夜,但福永寿的妻子依旧未睡,坐在卧房等着他回家。别看福永寿一个老头,妻子却是年轻俊俏,不过和明人却有很大区别,既有明人的肤色,却又高鼻深目,尤其是那鼻子十分挺翘,端的明媚动人。^z¨h¢a*o_h/a\o~z^h^a~n,.?c¢o-m-“老爷回来了?”福夫人轻轻为他脱去外袍,亲手端来洗脚水,蹲在地上慢慢脱去鞋袜,将福永寿一双皱巴巴的老脚搁在温润的水中,轻轻为他洗着。随着被温水包裹,福永寿紧皱的眉头缓缓松开,轻轻吁了口气:“刘彧死了。”低着头的福夫人眼神微微一动,旋即只是笑笑:“妾身什么都不懂的,老爷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哼。”福永寿忽然将脚从盆中抽回,在福夫人惊愕的目光下,随手拿起脚布蹭了两下,丢回盆中:“真以为老夫娶你过门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蒲氏下的好大一盘棋啊,哼,真是精彩!” 福夫人心中犹如惊涛骇浪,但面上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模样,强打出一副笑脸:“老爷您说什么,妾身怎么听不懂?”“是吗?”福永寿的嘴角渐渐噙起狞笑:“你是老夫的第四任发妻,老夫虽然年老,但不介意换第五个、第六个,更不介意把你送到宋宪的手里,换一份赏金。”福夫人的表情惊骇欲裂:“老爷您这是何意?”“别装了”,福永寿冷哼一声:“从那个佛郎机人主动找到老夫做这笔‘生意’的时候,老夫就知道他是从哪里打听的消息,只不过将计就计罢了。”说着,一双浑浊的老眼闪过狠厉之色:“从现在开始,我问,你答,敢有一句假话,也不用送什么官府,老夫直接把你塞进后院的井里也没人过问,可听清楚了?”福夫人从未见过一向爱他、疼她的老爷,露出此等狠厉之色,更没想过自己在他眼中,和妓院的婊子没有任何区别,瑟瑟发抖着不敢吭声。福永寿也不管她听清楚没有,冷声问道:“你是蒲家的人,嫁给老夫不过是为改名换姓,对也不对?”福夫人害怕的不敢说话,良久之后艰难的点了点头。“很好,老实回答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