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这呆了七八年了。杀过的马比你吃过的特还多，呸，吃过的饭还多。”阿特神气道。

“是！头儿，我叫林顾，今后还望头儿多多提点提点。”

这下——

这下可不得了了，阿特把瘦弱的胸脯更是往上一挺，然后努力装做面无表情着道：

“嗯嗯嗯，现在头儿就教导教导你何为杀马！马，一般来说和人差不多五六十年就是一匹马寿命的极限了，但也不排除一些受到玄气影响的马。我们在结束一匹马的生命之前，我们的心中一定得是要抱有一颗敬畏之心的，我们要能感受到马的情绪之后，才能在杀马时不至于让马产生痛苦。哦，还有就是必须得集中全部精神，然后才能快速找到一匹马的死穴，做到一击毙命！”

“至于为什么我们要这么在乎一匹马的感觉，现在也不是第一个新人问过我了。而我想说的是，马，一匹马的一生，它们从一出生就在马厩里，长大了还要随军出征，得给不少人骑，不小心点还可能会战死，惨一点的一旦上不了战场了还得给人拉东西。所以你说，这马是不是这个世界上最惨的生物了。”

“所以，大轩国，或者直接说是江沉雪将军看见了这种情况，这才上达天听，颁布了《善马令》！当时可是让得朝廷上下大为震动，都传出了江沉雪将军不好的声音。说什么女子误国啊，说什么干嘛在乎一些畜牲的感受啊，简直就是劳民伤财加速国内财政紧张，然后就是大片压力来到了我们江沉雪将军这边。”

阿特说完满脸回忆道：

“不过最后江沉雪将军还是力排众议，将这条政令推行了下去，惠及了全军上下。而这也更加大大提高了江沉雪将军在军中的影响力！将士们上下一致的都表示江沉雪将军是真正能照顾到将士们内心的好将军。”

“因为，常年离家的将士们除了手中的长枪和身边的战友，唯一能亲近的便只有跨下的宝马了。所以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们杀个马也得讲究那么多了吧。”

“知道了，想不到这看似简单的工作中竟然还有这么多门道。啧啧，今后那就有劳头儿多费心了，我一定会谨记头儿的话，努力把杀马当做自己生命的一部分！”林顾表情一脸崇敬。

“好，林顾你很有觉悟啊。不错不错，以后跟着我混吧虽然升职加薪，是不可能滴。但至少在保证你工作不出差错上，我还是有这个信心的。”

阿特又是一脸骄傲道。

之后两人便像是找到了自己的知音一般，话匣子彻底打开，从早上一直聊到了中午。至于为什么这么聊得来，一个是林顾愿意问，而阿特也愿意说啊。

就这样，一直到吃饭时间两人依然在口若悬河的说着，边说还边往口中猛得扒饭。以至于之后林顾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第一次觉得吃饭这么累，看来吃饭也是个体力活啊。

一直到酉时也就是黄昏，两人才意犹未尽的结束对话，而林顾也学到了自己想学的东西，阿特也毫无保留的分享了自己的经验。并且还着重告诉了林顾一下细节的注意事项。

调整了一个时辰的林顾在阿特的带领下，第一次踏进了屠宰场的大门。

“加油哇，林顾。杀马的过程中不能紧张，你紧张了马也就跟着紧张，很多马是通人性的，它们知道了自己死之将至之后就不太好无痛杀马了。放轻松，找到自己的节奏，找到自己的呼吸。”阿特在一旁手舞足蹈。

林顾无语，感觉你比我还紧张吧。

屏息凝神。

林顾紧了紧手中的屠刀，向上一提，缓步靠近了前面一匹俯卧在地上的马。

看着打着响鼻，一脸傲慢注视着自己的老马，林顾感觉到自己被冒犯了，腾地，怒从心起！

杀！

林顾眼中精芒一闪而过，雪白的屠刀直刺入老马的胸膛！

噗嗤——

“嗯哼哼哼——”老马像是吃痛了一般，嘭地一下从地上弹起，然后便发了疯似的横冲直撞！

林顾眼疾手快，一个腾身便跳出了场外。

而一旁的阿特也是急忙关上了屠宰场的大门。就这样，两人相顾无言，静静看着疯狂的老马渐渐失去了力气，噗的倒了下去。

看着老马生命的慢慢流逝，阿特转过头注视着林顾：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要推行《善马令》了吧，一个生命就在你眼前痛苦的消失，是个人都会觉得心里不好受吧。所以我们能做的，就是用尽我们全部的力量极快结束这一段痛苦的时光。”

林顾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