榊直抿了抿嘴,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我不能和她去登记。”
“既然你不能和她去登记,你为什么不肯让道!硬是要挡着雪纪的幸福!雪纪和迹部先生是两情相悦的!”
“咣当”丸井子话音刚落,雪纪便已大力地推开了门,“丸井姐姐!”她气得飙泪,“我敬重你,但请你不要插手我家的家事,好吗?!”
在丸井子走后,雪纪上前一步,跪在榊直的身侧,“阿直,你不要听丸井姐姐她乱说,千万不要。”她哭着。
“……我好累,好想睡觉,我……”榊直推开了她的手,神色木然,像一具扯线皮偶一般挪进了屋里。
雪纪跪在原地,嚎啕大哭,似乎是要把这几十年来憋着的眼泪都宣泄出来。
榊太郎靠在房间的门上,听着外面的声响,若有所思。
雪纪和榊直是不可或缺的一个整体,榊直为了雪纪在狱中艰难地像只蚍蜉一样求活,就是期盼着将来的某天也许会见到雪纪,就算是在狱中被排挤滴水未进的日子也不曾失去过希望,而雪纪也是为了榊直在这异世求生着,一个女人带着儿子,不遗余力地把儿子打造成最理想的样子就是期望着有一天榊直能出来看到一个顶天立地能照顾家庭不需要依赖任何人的女人还有他的那个极似他的儿子。
他们两个人,不说出口的话,仅仅是默契,他们已经超脱了爱的范畴,是亲人,比曾经的兄妹更亲的亲人,是两人活着的明证,呼吸,是为了证明都在对方的生命里,而,失去,是极其可怕的一件事情,没有人能承担失去的后果。
而现在,丸井子的一席话,把两人的默契都打散了,把他们的关系都挑明了,他们既不是兄妹也不是爱人,就算是户口,也写的是兄妹关系,这样的两个人……
“太郎,你一定要留住你爸爸,好不好?你爸爸除了这里,无处可去的了,他的腿虽然不是大哥打断的,但是也是大哥喊人打断的,就算是出于误会,但你爸爸对家乡是绝对不会有任何感情的,所以你一定要留住你爸爸。”雪纪哀求儿子道。
“那么,妈,丸井阿姨说的都是真的吗?”若是在那天之前知道这些,榊太郎也许会有些微的开心,但是现在的榊太郎却为父亲觉得不值,也有些痛恨面前的母亲。
雪纪摇头,“我怎么会离开你的父亲,我活在这个世上是因为他,我早就知道了,我只是不想他想多了,自己一个人离开,我已经不见他十几年了,不想下半辈子还要去找他。”
榊太郎点了点头,当作认同母亲,他走到父亲的房门前,敲门没反应,喊了几声也没有反应,心里不安的同时他撞门而入,父亲正倒在了地上,“爸!”
“谁是榊直的家人?”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
“我是他的妻子,他怎么样了?”雪纪上前一步,焦急问道。
“病人早年的时候腿部受损没有得到很好的护理,现在又突然中风了,我们要观察几天才能知道结果,但请你们要做好最坏的准备。”
两周以后,榊太郎推着轮椅进了家门,“爸,我们搬了新家了,妈说这里没有那么多的楼梯,方便你上下。”
“行了,我也不小了,我自己能推推看的。”榊直一直想婉拒儿子的帮助,想自己去推动轮椅。
“榊先生。”
“你是……”榊直抬起了头,看向家门前的那人。
“对不起,我为内子的口无遮拦道歉,内子只是见到一些东西就爱随便猜测,非常抱歉,我已经说了她的了。”丸井行人见到榊直现在的样子,也有些语无伦次地道歉着。
“没关系的。”榊直的笑容有些僵硬,也有些飘渺。
送走了丸井行人以后,雪纪就回来了,她小心地走到榊直的轮椅前面,“直哥哥,我们去登记吧。”
榊直的眼眸一亮然后又一颓,“我现在……”
“都别说这些了,我不想以后……”我不想以后连签医生的文书也要被再三拷问,不想以后在手术室前你找不到人可以签你的手术同意书,雪纪说不出口却一个劲地在掉眼泪。
榊直懂雪纪未尽的话语,“你觉得值得吗?”
雪纪点头如捣蒜,“值,很值。”
“那就结吧。”历经了生死,榊直只觉得还活着的每一刻都是神的恩赐,既然这样,何必要违心,顺着自己的心意便已是最重要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哭了……
毛线啊,直哥哥你太抢戏份了,我发现我爱上直哥哥了肿么办OT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