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北书鄙视自己心志不坚。
可他不会后悔。他们有一整日的时间可以慢慢摸索。这一次,除非她要求,他不会再主动停下来了。容北书抱着她绕过床前的屏风,将她轻轻放下。他先褪去自己的衣裳,深深地吻她,同时还不忘手指缠上她里衣腰绳。容北书毫不费力地解开,先是低眸赏足那旖旎风光,而后在她羞赧又迷离的眼神里迫不及待地俯首。这一次,他势必尝足她的味道,直到他餍足为止。容北书埋首于她颈窝,再逐渐往下,辗转留恋。可好戏刚开场不过片刻,屋外倏尔传来熟悉的声音,打破了独属于他们二人的空间。“公主”容北书动作一顿,瞬间有股不祥的预感。他从她胸前缓缓抬头,正对上她无奈又含笑的眼睛。“看来,不能用一整日的时间慢慢来了”,墨玖安的气息有些不稳,眼梢的情欲未褪,她摸了摸容北书的脸颊,遗憾道:“要分很多天,慢慢来”容北书一脸绝望地垂下了头,“为什么总是沐辞啊?”“那下次,换悦焉?”墨玖安故意逗他,只见他惊地抬头,吓得眼睛都睁大了。“还有下次?我可不想再被打断了”墨玖安忍俊不禁,在他唇上轻啄一口,然后推开了他。容北书则顺势仰躺下去,哀怨地盯着床顶,满脸写着“心如死灰”四个大字。“之前给你机会你抓不住,活该”,墨玖安“无情”补刀。“若无要紧事,沐辞绝不会打扰我们的”,墨玖安坐在床边,边系腰间系绳,边朝屋外命令:“说”“公主,乌侍郎快被打死了”沐辞话音刚落,容北书惊奇地“复活”,唰地坐起来,嘀咕了一句:“还真是要紧事...”听到他酸唧唧的声音,墨玖安顿时起了玩心。她转身,手指轻轻勾起容北书的下巴,“好浓的醋味儿,好像是从容大人这里传出来的,让本宫尝尝”尝了一口后,墨玖安点头确认,拉长了尾音道:“嗯~还真是”墨玖安的举动,无疑会让这坛“醋”得寸进尺。他朝她挪近了些,主动把嘴巴凑了过去,“再尝尝”墨玖安看得穿他的小把戏,一听乌靖萧的名字,他就开始“谄媚”了起来。可墨玖安不知道的是,乌靖萧比蒙梓岳和墨翊,还要令容北书在意。曾经,墨玖安无意间说出的那一句“大哥哥”,至今都横在容北书心底。多年桀骜不驯的容北书,竟因为乌靖萧,第一次感觉到不自信,第一次缺少安全感。乌靖萧曾两次救下墨玖安,这一点,容北书永远无法匹敌,更无法抹除和弥补。容北书并不讨厌乌靖萧。相反,他庆幸乌靖萧将年幼的墨玖安从幽戮杀手手中救出,他庆幸乌靖萧赠龙骨鸣镝。容北书只是懊悔。懊悔猎林那一次,没有出手救她,懊悔自己眼睁睁看着墨玖安身陷囹圄,却转身就走。这股强烈的愧疚与悔恨,将伴随容北书的后半生。只可惜,容北书这复杂的心思,墨玖安并不清楚。所以她才会调侃他,不掩饰幸灾乐祸的笑意。墨玖安并没有满足容北书,而是随手揉了揉他的头,然后起身就要走。“我该更衣了,下次再...”墨玖安还没迈出一步,倏尔腰腹一紧,未说完的话也尽数堵在喉咙。容北书坐在床上,从背后抱住了她,脸旁贴紧她的背。“再待一会儿...”这是容北书第一次任性。容北书明白,墨玖安去救乌靖萧不是出自感情,而是为了大计,她必须保住乌靖萧。可容北书还是想在有限的范围内,让她多留在他身边,不要那么快丢下他。“容北书...”墨玖安这才察觉到容北书有些不对劲。她慢慢转身,在他身边坐下来,温声解释:“他是我攻略乌氏的唯一突破口,若他废了,我的计划就落空了”容北书当然知道这一点,他也说出了自己的理由:“乌老夫人惩罚乌靖萧,就是做给陛下看的,她虽心狠,也绝不可能打死自己的亲孙子,乌靖萧是武将出身,将门嫡子,从小吃军杖长大,也没那么容易被打废”“乌老夫人心不心狠是一回事,我去不去救,是另一回事”墨玖安的意思,容北书懂得。乌靖萧是获得乌氏势力的突破口,若要让乌靖萧诚心臣服,就不能单靠威胁这一个方法。容北书默默垂下眼睫,藏住了眼底复杂的情绪。那些愧疚与悔恨,最终会演化成恐惧与不安,怂恿他失去理智,怂恿他留下她。可容北书明白,这是他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