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边境急报骤至,北凉举兵来犯,乌氏神武军全力抵御,急需朝廷粮草军械支援。.q!i`s`h′e\n/x·s..!c,o_m·
盛元帝刚刚恢复就要处理此等要事,又差点把自己累昏过去。
在墨玖安的强烈要求下,盛元帝不情不愿地放下海量奏折,喝下容北书调配的药,又被逼着闭眼睡觉。
关于墨粼的葬仪,盛元帝同意墨玖安的安排,以太子之国丧厚葬,太子妃与他合葬。
然而关于墨翊,盛元帝始终未置一词。
墨玖安由此窥见,盛元帝早已知晓下毒真凶是墨翊。
将墨翊永久囚禁,对墨玖安而言并非难事。
纵使左相白卓远屡屡发难,纵有白贵妃长跪养心殿外,墨玖安始终没有允任何人靠近墨翊半步。
北境军事告急,按照墨玖安先前的计划,她理应亲自领兵出征。
可如今,盛元帝所剩时间有限,墨玖安竟有些犹豫起来。
是夜,墨玖安独坐福泽宫后面的假山之中。
此处是她刚回宫那段时间,经常藏进来的避世之所。
嶙峋山石环抱出一个小洞府,顶部豁口恰容皎月倾泻清辉,四围石壁蜿蜒曲折,从外头难以窥探其中风景,既能赏月,又可暂时逃离现实。
墨玖安已经有好几年没来过这里了。
这里的布局没怎么变,她坐在小时候常坐的小石板上,斜倚石壁,手里握着酒坛,边喝酒边赏月。
就这样独自待了好久,倏尔,她听到一丝动静,转头就瞧见一道熟悉身影立于暗处。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墨玖安嗓音微哑。
对方走了进来,清冷月光勾勒出他如琢如磨的轮廓,眸光温润明亮,
“一处一处的寻,刚好寻到这儿”,容北书拂衣落座于她身侧,侧首凝望,“公主还好吗?”
墨玖安轻轻摇头。·2*8′看?书¨网^ -无.错!内′容.
容北书的手臂环过她肩背,将人拢入怀中。
墨玖安顺势倚靠,晃了晃手中酒坛:“要喝酒吗?可我记得你不爱喝酒的”
“嗯,酒很难喝”
他嗓音温柔低醇,恰似古琴余韵。
墨玖安轻轻一笑,自己先抿了一口,随即捧起他的脸,仰首覆上他的唇。
墨玖安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容北书怔了一瞬,随即闭目承迎。
琼浆渡入唇齿间,香醇丝滑。
他不爱喝酒,但他也不允许始作俑者随意抽身。
美酒早已吞吃入腹,只余淡淡的酒香在唇舌间流转。
他的掌心不知何时扣住她后脑,食髓知味。
这些时日发生的太多太多,这是二人久违的亲近,当然是餍足方休。
墨玖安气息微乱,琥珀色的眸子映着冷月,流转着迷离光晕。
“方才还说酒难喝,转眼就贪杯”
她的嗓音因方才的缠绵而软糯糯的,听得容北书耳根酥麻,忍不住又轻啄一口。
“甜的”
“油嘴滑舌”
墨玖安揶揄了一句,重新倚回他肩头。
容北书静静地陪在她身边,良久后才道:“我知公主近来压力大,却不知,竟到了避世独饮的地步”
墨玖安沉默了许久,待饮尽最后一滴,轻叹了口气:“阿渊,我不想去”
“那便不去”容北书答得干脆。
“你不劝我?”
墨玖安惊讶抬头,只见他眸光温柔似水,唇角笑意清浅醉人。
“臣唯愿公主随心所欲,所愿之事皆可为,不愿之事,皆可不为”
容北书的话触动了墨玖安内心深处最柔软,最脆弱的地方。
她放下酒坛,双手环住他的腰,靠在他颈窝呢喃:“太子薨了,墨翊败了,我却感觉不到赢得党争的快意”
容北书低头轻吻她云鬓,声线轻柔:“因为公主知道,自己还未真正胜利”
除掉竞争对手,覆灭第一门阀报仇雪恨,这些是墨玖安过去八年来一直执着之事。¢x¢n*s-p¢7^4¢8,.~c¢o·m/
可如今得逞了,墨玖安却没有丝毫满足感,反倒是心里空落落的,肩上仿佛压着千斤重担,叫她有些喘不过气。
离最后的目标,墨玖安还差至关重要的一步。
在朝中排除异己远远不够,军中立威也很重要。
自古以来,征战沙场,建功立业是男子的特权。
他们不相信女子有军事伟略,不相信女子亦可保家卫国,上马杀敌。
墨玖安若想彻底改变这一点,那么北凉来犯是一个不可错过的机会。
“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