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莫小小懵了，不是说没喝孟婆汤吗，怎么还玩失忆这一套？

有点状况外的莫小小下意识想求助谢必安，但她回头发现此时此刻，这里只有她，不，还有一个帝辛。

白无常在那边，现在应该是听不见。

大概他是好心，想留一些私密的空间给他们两个说话，也算是尊重他们的隐私了。

只是没预想到现在这种情况她会孤立无援吧。

莫小小硬着头皮问他：“你知道你自己是谁吗？”

这个问题应该是很好回答的，却好像对于帝辛来说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他思考了很久，最后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在这？”

“孤在等一个人。”这个问题帝辛回答的很快。

莫小小看着他，欲言又止。

“等谁？”

她有些期待的看着帝辛，没想到后者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这下她彻底懵了。

最后答应苏妲己的是给帝辛带话，让他别等了，现在人都失忆了，那她还怎么说？对着失忆的帝辛说吗？

也不是不行。

莫小小彻底说服了自己，她过奈何桥那么艰辛，不是就为了来看这个帝辛一眼的！

“帝辛，你等的人让我告诉你，她这一辈子不欠任何人的，唯独你对她的好，她还不清也还不起，她让你别等了......”

“她说，如果有来生，还想遇见你。”

“真的吗？”帝辛突然看着莫小小，眼神澄澈，哪里还有刚刚失忆的模样：“她是这样说的吗？那你呢？”

“我也是这么觉得。”

虽然莫小小不知道为什么帝辛突然清醒过来，可能是因为在他眼里，她是苏妲己，所以才这么问的吧，没多想，她还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帝辛突然就笑了，莫小小还来不及反应，就只看见帝辛化作一缕尘埃，然后消散不见了。

但是莫小小听清楚了他最后的话：“谢谢你。”

其实莫小小骗了他，苏妲己让她带的话是——人间太苦了，如果有来生，他们还是不要相见了吧。

至于要她来说的话......

看着空荡荡的地方，那里哪还有帝辛存留过的痕迹。

不远处的谢必安看见此处刚刚透过的光，就知晓事情已然解决，这才飞身过来到她跟前：“结束了？”

“嗯。”莫小小兴致不高，却也想弄个明白：“他不是帝辛？”

“是也不是。”

谢必安模棱两可的回答他自己似乎也不满意：“寻常人哪能在奈何桥苦等上千年，就算他是一朝天子，到这里也不过是亡魂罢了，他的灵魂早就投入奈何桥下的忘川，与千千万万的亡魂融在一起了，那不过是他执念的残影罢了。”

“既是如此，为何还让我来？”

“执念不是魂魄，不在五形之中，不在六界之内，忘川怨气冲天，十殿阎罗怕怨气汇集，到时候怕不是你来一次就能解决的。”

说的这么严重？莫小小也没看出来他有多紧急的样子。

“之前请你的时候确实是帝辛的魂魄，这不是......”

是她耽误太久了，这倒是还怪上她了，好在总归是有惊无险的解决了，只是，莫小小目光落在一望无际的曼珠沙华上。

“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永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