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了爹爹和娘亲,就躺在那,娘亲怀里,是自己那脾气臭臭的弟弟,他脸上,充满了惶恐。
她麻木了,走到丞相夫人身边,蹲下,看见她手里紧紧攒着一个手帕。
蒋燕芸颤抖着将它抽出。
手帕上,是用血写的一句话,“若是你回来了,就好好活下去。”
她愣了,呆呆坐在干涸的院子里,她脑子里突然想起一个人,慕娅!世人皆说她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她一定可以救他们的!
蒋燕芸跑出了丞相府,遇上了路上的行人,她连忙抓住那个妇人的手。
“你知道丞相府是怎么了吗?”
妇人皱了皱眉,显然没有认出这眼前脏兮兮的小丫头是那位风光的郡主。
“哎哟,小丫头,外来人吧?这两日京城里丞相府的事情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这丞相说来也是可怜,一生尽职尽责,忠心耿耿,最后却被诬陷落得个叛军,想试图谋反,谋权篡位的名头……”说到这里,那个妇人压低了声音,“皇帝啊,念在丞相往日的旧情功绩,只是抄其本家,其旁支被发配边疆。”
“哎呀,可真是可怜呐,这长拾郡主才刚刚成婚,听说温将军也战死沙场,这又满门抄斩,可怜哟!只不过啊,这下也可以和父母以及夫君共赴黄泉了。”
蒋燕芸默不作声。
“既然丞相如此尽心尽责,那为何无人为丞相洗脱罪名?”
“小丫头,那可是皇上下达的杀令,谁会没事找事啊?好了好了,别乱说出去,说出去咱们可都是要掉脑袋的!”
蒋燕芸茫然的来到清欢阁,楞楞的看着牌匾,许久未进门。
慕娅正推开门想出去买点东西,看到门口的人惊了。
“郡主!你怎么来了?快进来!”慕娅看四下无人,连忙将蒋燕芸拉进来。
“我已经不是郡主了,你不必如此唤我。”蒋燕芸苦笑了下。
“节哀。”慕娅泡了一杯茶,送到蒋燕芸面前。
蒋燕芸现在是释然了,也不如刚才那般癫狂了,只是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一杯清茶。
片刻,蒋燕芸艰难的笑着,“小娅,你可以满足我一个愿望么?”
“但说无妨,能办到的我尽量办到。”慕娅坐在蒋燕芸对面,放下了茶杯,正色的看着蒋燕芸。
“你也看出来了吧?我中毒了,北寒之毒。”蒋燕芸苦苦笑着。
“嗯,所以你想让我帮你解毒么?还是,你想知道是谁下的?”
“不。”蒋燕芸微微摇头。
“我只想在死后,你能将我和我父母以及温辕葬在一起,还有呐,我想续缘,我知道你可以做到。”
“知道真相了,你还如此这般么?”慕娅定定的看着蒋燕芸。
“嗯,我爱他。”
就这短短一句话,阻断了慕娅接下来要说的所有话。
“我知道你向来都只一物换一物,这个请求,我用这只簪子来换吧,反正,也用不到了。”
“嗯。”
蒋燕芸从头上把簪子取下来递给慕娅。
慕娅突然愣了,轻轻笑道,“你们夫妻俩可真有趣。”
蒋燕芸不解。
慕娅解释道,“这只簪子,是温辕用心头血换的,可知这簪子为何血红?是他的心头血染红的,他若爱你爱的越深,这颜色便会越红,也越纯。”
这只簪子此时是深红色,一点杂质也没有。
“他可真狠,我这一生未做对不起他的事,他却这般……”蒋燕芸苦笑。
片刻,蒋燕芸抬起头,“莫不是,因为那件事吧?当年啊,我和温曦一同去湖边赏花,怎知有一个黑衣男子突然把温曦推进湖里,把我敲晕,我失去了意识又怎会救她,若再来一次,我宁愿死的是我。这么多年来,他以为我从不在意,但是啊,我每每来到湖边,我脑海里就会出现我晕前温曦挣扎的身影。我又何曾不后悔?何曾不难过?他呀,早恨我好多年了吧?”
慕娅摇头,“我想,簪子已经给了你答案。”
蒋燕芸定定地看着簪子。
“即便如此,你还是要用它来交换么?”
“换吧,没什么用了。”蒋燕芸释然地笑了笑。
“小娅,你能带我去梳洗一下么?你知道的,我向来爱干净。”蒋燕芸看着慕娅。
“……”慕娅未语,她这是……
约莫几秒,慕娅就回答了,“好,随我来吧。”
慕娅带着蒋燕芸从院子走过。
“这相见欢树,可真神奇,白雪皑皑还长得这般枝繁叶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