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不涨价啊,我家的今天去乡下拿菜,城门口设关卡戒严了!”老板娘走过来悄悄说道。
“怎么会?”栗子娘惊讶的低声问道。
“据说是什么个星星之火的组织,租界里都在抓人!”老板娘一脸八卦的说道。
夫人听了老板娘的话,不禁一惊,差点摔掉了拿在手里的大白菜。随即和栗子娘对看了一眼,买完菜,就急急的走回去了。
栗子娘和夫人回到租的房子里,栗子娘立马就去找到了栗子爹,让栗子爹去姜州城南去戏院里看看。栗子爹一听栗子娘的话,转身放下修剪花草的剪刀,出门去了。
栗子爹到姜州城南的大院子的时候,门口已经被士兵围了起来,栗子爹脸色一变,苍白着脸,他拉着旁边一个看热闹的人,好奇的问道:“老乡,这里面怎么了?”
那人奇怪的看着他。栗子爹笑着赶紧说道:“我路过,看这儿挺热闹。”
“抓人捏!”那人左右看看,随即小声的贴着栗子爹的耳朵说道:“抓人呢,已经打死了好几个了。全扔那边了。”随即指指大院右边的那个梧桐树下边,“看看,一堆了呢!”栗子爹听完,随着那个老乡手指的地方看去,整个人踉跄了一步。
那老乡看着他,说道:“害怕吧。我一开始看到,腿都软了,站都没站稳。”
栗子爹已经没有心思听那个老乡的话了,他踉跄着脚步,悄悄的移步到了那棵梧桐树下。看到了一张又一张熟悉的脸,他颤抖着手,慢慢的弯下腰去,想看看这这人压着下面的人是不是自己心中想的人。
突然,身后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袖,他也没管,他只想看看这下面到底有没有他心里想的那个人,一具又一具的还温热的身子被他翻着。身后又传来拉袖子的力量,栗子爹也没管,他一甩袖子,还在翻。
“爹…”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喊着。栗子爹有些僵住,他慢慢的转过头来,苍老的眼角闪过泪光,嘴里喃喃的说道:“没事,没事就好。”身后的人正是栗子!
栗子爹这一刻老泪纵横,栗子赶紧拉着他爹走到了离大院很远的地方。沉声说道:“爹,你回去,你带个人回去,我们傍晚的时候把李班主带回去。李班主恐怕不好了。”
栗子爹一听,赶紧说道:“好好好。”随即颤抖着手摸了摸栗子的身体,嘴里念叨着:“热的,是活的,是活的。”栗子带着他爹走到了大院右边的岔道口,停了俩辆黄包车,一辆黄包车上坐了个很有威严的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栗子让他爹坐在另外一辆黄包车上,然后对着拉黄包车的两个人使了个眼色。俩黄包车快速的向租界里驶去。
栗子爹回来的时候,房子里的众人都知道城南大院出事了。于明海制止了众人要去城南的心思,都在别墅里等着。
傍晚还不到的时候,栗子和几个梅园没有被抓的人,坐着黄包车,分批来到了租界的别墅里。众人都脸色沉重。李班主伤的很重。人一直在昏迷着。芸娘急得泪眼婆娑,但是又不能明目张胆的请大夫。
于明海和另外俩个经常去接孩子们下学的同志,分头出去看看,有没有相熟的大夫,可以请来。顺便去接孩子们下学。
傍晚时分,于明海接着孩子们回来了。他脸色沉重的看着芸娘期盼的眼光,摇了摇头。芸娘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顺着脸颊滴落在地。
田文和看着这么沉重的场面,又看到芸娘的泪眼,不禁着急的问道:“娘,怎么了?”
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周先生,看着别墅外院子里沉默的众人,突然说道:“这里还是不安全,我们内部出了叛徒,这次损失惨重。还是把李班主搬到安全的地方,不然不能保证晚上军队会不会来搜查。”
“周先生说得对。”栗子接过话茬,看了看院子里的众人。说道:“把李班主搬到地下仓库吧。我们前些日子在别墅后门挖的地窖。”
随即众人行动起来,在地窖里铺了软软的床铺,把李班主抬了进去。“所有人,熟面孔的全部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于明海看了看众人,随即对着穿中山装的中年男人说道::“周先生,委屈您也去地窖避一避,一起拉黄包车的同志,出去到以前拉黄包车的租房里,对外就说是乡下亲戚活不下去了,来城里找活儿。”
众人有条不紊的各就各职。芸娘一直呆呆的坐在李班主的床边,看着李班主。等着李班主醒来。
李班主醒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他睁开眼,有些模糊的亮光,他抬了抬手。没抬起来。芸娘赶紧过来,轻轻喊道:“李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