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明海带着那几个同志,一路跟着詹姆斯的吉普车后面,一直到租界的富人区,别墅群。一行几人就在詹姆斯先生住的小洋楼外面,笔直的站着。
租界里芸娘租住的别墅院内,栗子爹迅速的和几个人抬起了夫人,栗子放开了文和。文和怔怔的站了一会,突然发疯似的往院外冲去。栗子跟在后面,不顾被文和咬的鲜血直流的胳膊,赶紧拉住了文和。文和愤怒的嘶吼,“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栗子没说话,直直的抱着挣扎不休的文和。文和撕打着栗子。栗子一声不吭的抱着文和,任由小小的他愤怒着?栗子爹把夫人送回了房,让栗子娘给夫人清理血迹,随即对租住在别墅外平民区的几个拉黄包车的同志说道:“赶紧去请大夫。”说完。一个拉黄包车的同志撒腿就跑出去了。
栗子爹转身又回到别墅。拉开了地窖的锁,开了地窖的门。周先生听到动静,赶紧回头看,一看是栗子爹,赶紧说道:“李班主去了。”
栗子爹一怔,回过头看了看还在院子里挣扎打着栗子的文和,眼角泛起了泪花。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栗子看着还在挣扎着想跑出去的文和,对着文和的后颈一个手刃打晕了文和,然后把文和抱进了夫人的房间,放在了夫人房间的躺椅上。栗子娘已经给夫人清理好了肚子上的伤口,外面的拉黄包车的同志飞快的拉了一个大夫回来。
就在大夫给夫人诊脉开药方的时候,栗子爹把地窖里的李班主搬了出来,和周先生商量着,怎么办理后事。
众人都脸色沉重,栗子更是气的砸了院子外好几个凳子。周先生在院子里看了看,突然问道:“地窖里的那位夫人呢?”众人一听,脸色更加难看。
高小凤坐在地上怔愣了好久,听了周先生的问话,脸上顶着巴掌印,突然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问:“这是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啊?阿?”
周先生突然变了脸色,厉声问道:“地窖里的那位夫人呢?”
一个黄包车的同志,抬起头看了看周先生,诺诺的张了张嘴,然后又低下了头,轻声说道:“被那个外国人带走了。”
周先生听完,脸色剧变。握紧了拳头,大踏步向院外走去,另外一个靠近门的拉黄包车的男人,拉住了他,说道:“先生,不能去。”男人哽咽着说道,“先生,你要是去了,那个夫人就白费力气了。”
众人全都沉默了下来。周先生看了看四周,一拳头打在了院墙上。租界别墅里的所有人都一夜无眠。
天光微亮的时候,整个姜州城都活了起来,慢慢的有了人声。于明海在詹姆斯先生的房子外面,一等就是一整夜。他沉默的盯着詹姆斯住的房子大门,一晚上眼睛都没有眨过。
吱呀一声,于明海听到声音就一跛一跛的走到门边,等着门开。门终于开了。芸娘脸色苍白,衣衫凌乱踉跄的看着于明海。喊了一声:“阿海…”随即虚弱的倒了下去,于明海快速又有力的抱住了芸娘,旁边另一个同志赶紧拉过来黄包车,于明海小心翼翼的把芸娘放在黄包车上,似乎捧着一颗珍宝。
于明海拉开旁边的拉黄包车的同志,他一跛一跛的可笑的拉起了黄包车。几个人谁也不说话,就看着于明海慢慢的拉着黄包车,带着芸娘,向租界里的别墅走去。
于明海拉着芸娘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个偏僻的巷口,他沉默的把黄包车停了。那跟着于明海一起的几个同志都不吭声,看着于明海停了黄包车,蹲在地上。于明海蹲在地上,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芸娘迷迷糊糊的好像感觉黄包车停了,轻声呢喃了一句:“阿海…到家了么?”
于明海听到芸娘的话,再也忍不住,抱着黄包车里半躺着的芸娘,泪如雨下。他像野兽一般呜咽着,他紧紧的抱着芸娘,似乎费尽了自己一生的力气。
“对不起,对不起,芸娘。我他妈的真没用,真没用阿。”于明海近乎虔城的把头埋在芸娘的肩膀,喃喃自语。于明海的脑海里闪过两个人在一起学唱戏时的欢乐时光,两个人的洞房花烛夜,芸娘害羞的模样。随即又闪过田大帅抢走芸娘的画面,那时候他没有用。可是现在,他依然没有用!
“阿海……”芸娘感受到了颈脖处的湿润,轻声说道:“阿海…我想洗澡……”
“好。我们回家。”于明海轻轻的放开了芸娘,擦了眼泪,又重新拉起了黄包车,一跛一跛的向着租界的别墅走去。
于明海拉着芸娘回到别墅的时候,大夫已经给夫人处理好伤口。和于明海一起去的同志敲了敲门,门开了。于明海抱着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