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殡的日子,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栗子请了专门做丧葬的人,文和穿麻戴孝捧着李班主的遗像走在仪仗最前面。芸娘穿着孝衣走在棺材的旁边。
送葬的队伍吹吹打打,走走停停,走到了城门口。城门口的关卡戒严,做丧葬的负责人点头哈腰的对着守着关卡的士兵说着些什么,随即对着一旁抬棺以及送丧的亲人指了指。说着偷偷对着那为首的士兵送了一袋钱。那士兵掂了掂手里的袋子,随即挥了挥手,栗子等人心里松了一口气。
一队士兵拉开了关卡的栅栏,随即文和捧着灵牌,身后跟着跟着一众人,慢慢的走出了姜州城的城门。安葬了李班主,转移了周先生。芸娘等人回到了别墅。
文秀,文和,高小凤,张小虎都恢复了去学校读书。文和比以前更加卖力的去学习知识,打探消息。夫人虽然好了,但是留下了后遗症。不能干重活,身体还虚弱。
一晃晃,三年就这么过去了。租界里也不安全了。世道越来越乱了。一个拉完客人的黄包车同志,拿着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随后看了看到处都是外国的士兵,不禁脸色变了变。
他拉着黄包车,到了芸娘住的别墅。敲响了院门。栗子爹开了门,看见是熟人,放了人进来,随即又对着四周看了看,关了院门。
那同志走进了别墅里,进了大堂。栗子和于明海正在商量着事。“租界里不能待了,得撤到大后方去。”那同事轻轻说道。
栗子和于明海听到,都抬起了头。于明海严肃的说道:“你坐下来,我们商量商量,我正和栗子说这个事。”
那同志坐了下来,三个人都严肃的说了起来。于明海他们的组织越来越接近胜利,这些租界里的外国人都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
“形势越来越严重了,我们这么多人分几批转移出去。”栗子沉声说道。
“先看看怎么转移不引起那些外国人的注意。”于明海沉思着说道。
芸娘自从那次去了詹姆斯先生的洋房别墅回来后,一直深居简出。夫人也不怎么出门。文秀和小凤除了在女校,上学下课都是栗子或者于明海亲自去接。
又是一年端午。于明海和一批拉黄包车的同志先撤离出姜州城,在乡下水道等芸娘一行人。栗子让芸娘和夫人借口去扫墓,带着四个孩子,栗子娘和栗子爹,出了姜州城。这一行人和于明海在乡下水道集合一起,准备过夜悄悄撤退。
众人半夜悄悄的摸上了船,姜州城靠沿海,船行小道,可以去内陆。来接于明海等人的船有两艘。栗子娘,栗子爹,夫人,文秀,栗子,张小虎一艘船;芸娘,文和,高小凤,于明海,还有拉黄包车的几位同志一艘。船静悄悄的行驶着,众人只听到桨划过水里的声音。众人都紧闭着双唇。突然,小道岸边传来狗叫声。
划船的同志一声惊呼:“不好,被发现了。赶紧快点划,过了前头渡口,陆地上就没办法追我们。”一时,枪林弹雨,于明海紧紧把文和和芸娘护在自己身下。栗子把栗子爹和栗子娘护在身下。夫人一把抱住文秀,趴在床上。
一个拉黄包车的同志。忍不住站起来拔枪回击,不幸中弹跌进了水里。牺牲了。划船的船夫轻声喊道:“趴下,趴下。天这么黑,岸上人看不到,子弹打不中。”
文秀吓得哆嗦了一下,感觉她娘有点不对劲。随即轻轻喊道:“娘,你没事吧。”
“没事。”夫人轻声温柔的回道:“别怕,别怕。”一边用手摸了摸文秀的头。文秀感觉夫人的手有些颤抖,不禁说道:“娘,我不怕。”
众人一声不吭。两艘船的船夫拼命的划着桨,终于在一刻钟之后,到了船夫所说的渡口。“别出声,这里有个小道,靠岸的大船进不来,进了山洞水道,就安全了。”船夫说完,一声不吭的划着桨。
漆黑的夜晚。众人趴在船上一动不动,山洞里一丝光亮也没有。全靠船夫的熟悉和手感,划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有人在船上点了煤油灯,招呼着众人上岸。
船上的人这才长吐一口气,于明海护着芸娘和文和,轻轻的扶着他俩下得船来。另一艘船上突然传来文秀惊慌失措的喊声:“娘…娘,你怎么了?”
芸娘一惊,和于明海对看了一眼,赶紧走向另外一艘船。栗子娘和栗子爹扶起趴在文秀身上的夫人,船夫赶紧拿着煤油灯走了过来,一边轻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栗子跑过来一看,只见夫人的背上已经被鲜血浸透,他小心翼翼的翻开夫人,拉出文秀。夫人已经气若游丝,眼睛禁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