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黑红相间奇丑无比的面具脸正悬在桑竹正上方的房梁上,她被那张脸惊了一下,随即注意到那人似乎受了伤,刚才那滴血就是从他身上滴下来的。
那人见她抬头看来,胡乱地比划了几下,神奇的是桑竹竟然看懂了。
这人就是大火那夜救她之人。
“臭小子,广安王就在外面,你再不放开我就真喊了。”胖子压低声音警告,他也不愿意真喊,毕竟,他也怕来人的同时自己也就一命呜呼了。
桑竹朝上方瞥了一眼,见那面具脸摇了摇头,她又转头看向绿依。
娇滴滴的美人正可怜兮兮地看着她,眼神无助又惶恐。
此时萧澈若进来,以他的武力很有可能发现面具脸,可若放了胖子,那救下绿依的机会就白白送给萧澈了。
思忖片刻,桑竹朝着房梁狠狠瞪了一眼,咬牙道:“我放你便是。”
路过绿依身边,桑竹快速往她手里塞了样东西:“银针扎眼是最有效的抵抗手段,你别担心,我走后很快就会有人来救你的。”
说罢,在胖子骂骂咧咧中小心翼翼推开房门,走到门口时胖子忽然开口:“臭小子有种留下姓名,本大爷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你!”
桑竹倏地回头,冷冷一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记住了,本公子叫棠溪意远。”
说罢,头也不回离开。
回到房间桑竹懊恼地来回踱步,一会儿又停下来捶胸顿足,绿依是萧澈夺位的关键因素,千载难逢的机会就此错失,她痛心疾首。
忽然,窗户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她警惕地走过去:“谁?”
“我,过来拉我一把。”
不算陌生的声音,桑竹听出了是面具男,走到窗前伸出胳膊,一只大手紧紧抓住她,随即将她重重扑倒在地。
“你给我起来!”桑竹对压在自己身上的人连踢带踹。
“别动,疼。”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说起话来有气无力的,桑竹不动了。
面具脸深吸口气,一手扶着桌子借力站起来,身体有些摇晃,语气却轻松得像个没事人:“我们真是缘分匪浅呢,多谢王妃相救。”
桑竹拍拍屁股站起来:“你怎么看出来是我的?”
她自认为自己的易容术还是可以的。
面具脸似乎发出一声嗤笑,抬手指向自己的眼睛:“因为我有一双慧眼。”
说罢,弯腰咳嗽了起来,久久不停。
桑竹:……
她上下打量面具脸,全身上下就胳膊上一个伤口,不至于虚弱成这样。
思及此,她抓起他的胳膊,脉搏虚弱,时有时无,像是病入膏肓的脉象。
“你没多少活头了。”她不禁疑惑:“怎会如此?”
面具男耸了耸肩,没有回答。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广安王有令搜查刺客,打扰客官了。”
桑竹和面具男对视一眼:“刚才已经报了救命之恩,我们两清了。”
她走到窗前推开窗户:“不能被萧澈发现我在这里,不管你是否还有力气跳下去,出路只有这一条,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她拿出攀爬绳就要跳窗,却被提住衣领。
身后传来带着沙哑的笑声,气若游丝的声音带着迷之自信:“谁说出路只有一条。”
说完,他五指成爪锁住纤细脆弱的脖颈,一脚踹开了房门:“广安王妃在我手上,速速准备一匹马,不然……”
说了一半,脖子突然一紧,人质桑竹气冲冲地配合他惊呼了一声。
“王爷救命!”
大庭广众之下,就算萧澈不想救她也不得不救。
她狠狠瞪向面具脸:“这下你满意了,我可倒大霉了。”
“嘘,别说话。”面具脸凑近,近得他可以看清女子白嫩的脸上细细的绒毛,他不由自主用手戳了戳。
“你!”桑竹还没来及破口骂人,就被面具脸推着缓缓往外走。
这时萧澈也赶了过来,他面色沉重地看了眼桑竹,沉声道:“本王答应你的要求,不要伤害王妃。”
“广安王。”面具脸突然停下来,说出了一句令所有人目瞪口呆的话:“你的牙缝有菜叶。”
沉默,沉默是尴尬最好的保护色。
不待众人反应过来,面具脸将桑竹推向一旁,看似十分轻巧地运着轻功上马,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只有桑竹知道,方才他拼尽了全力,她看了眼肩膀,一抹殷红的血迹,正是方才从他嘴角流下的。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