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香有问题?
想到此,桑竹急忙捂住口鼻。
见状,沈昭时哭笑不得,他压低声音:“你跟唐意这么久,他就没教你辨别各种香料?”
桑竹捏着鼻子,头摇得像拨浪鼓,随即想到什么,又点了点头。
“教过,忘了。”
沈昭时无语,掰开她的手:“你都已经吸得够多了,现在发现已于事无补,放弃吧。”
桑竹不放心地问道:“那香炉里到底是什么东西,我现在身体感觉良好,甚至觉得四肢轻巧,浑身通透,连头脑都清明了许多,好像身体也没什么不对劲。”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沈昭时走到桌前,打开香炉凑近仔细闻了闻。
“其实我也没见过这种香,况且,至少从目前来看,这香不仅对人无害,还有放松身心的功效。”
桑竹眼珠一转,悄悄走到门口,趁那影子听得入迷,猛地打开房门,拽着门外人的耳朵,把他提了进来。
看清来人,桑竹眼睛一瞪:“老船夫?又是你!”
“诶哟哟,老夫耳朵疼,快松手!”老船夫跳着脚转了个圈,轻松从桑竹手下逃脱。
他看向沈昭时,不禁眼睛一亮:“哟!终于肯露出真面目了,我就知道柜子里那个是假的,十一两都贵了,这么看来还是你更值钱。”
沈昭时不动声色把桑竹挡在身后:“敢问前辈是何人,为何要将我二人困于此?”
老船夫嘁了一声:“别冤枉人啊,腿长在你们身上,我可没不让你们走。”
“良辰美景难得,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罢,他转身打开柜子,扛起里面的人三两下跑没了影,顺带着把门死死关上。
桑竹和沈昭时对视一眼,二人不约而同露出疑惑的神情。
桑竹绕着房间走了一圈,最终,在窗边站定。
她不抱希望地轻轻推了下窗子,不想窗子竟轻易被她推开,她两眼一亮,急忙朝沈昭时招手。
“你会游水吗?”
沈昭时点头:“自然。”
-
桑竹后悔了,她十分后悔。
早知道这该死的船游了这么远,打死她也不跳船了。
在水里游了不知多久,明明能看见远处岸上灯火点点,却如何也无法到达终点。
更让人崩溃的是,沈昭时这家伙因身体还没恢复,体力不支要游不动了……
她此刻除了顾自己,还得照顾沈昭时。
“你怎么样,还能撑住吗?”把他的长臂搭在自己肩上,她一只胳膊用力往前游。
沈昭时脸色已经略显苍白,答非所问:“没想到你水性挺好的。”
桑竹简直要被他气死:“幸好我水性好,不然咱俩今日都得做这湖里冤死的水鬼!”
沈昭时无声笑了笑,他借着月光看她,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一心看着前方往前游,那样子,认真极了。
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水珠,随着她眼睛眨动而落下。
“你可以抛下我自己走的。”沈昭时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桑竹深吸口气:“那可不行,做人讲究一个说到做到,我还没有带你见到应希音,你也还没帮我找到萧澈,我们谁也不能放下谁。”
沈昭时静静看着她,不再说话。
他想起曾经一段最难熬的日子,那时他身受重伤,几乎濒临死亡的边缘,有好几次他都崩溃地想要就此了断。
可那时,耳边总是出现一个声音,告诉他活下去,只要活下去,才能不辜负自己所承受的一切苦难,不辜负那些拼了命也要保护自己的人。
他甚至不知道那声音属于谁,或者属于内心深处的自己,又或者,属于另一个人。
而此刻,他有一股强烈的熟悉之感,似乎曾经的某一刻,某一个濒临崩塌的时刻,桑竹也这样守在她身边,告诉他不要放弃。
此刻湖水冰冷,可她的额头却浸出了汗水,瘦弱娇小的身躯吃力地带着他往那看不见边际的岸边游,没有丝毫放下他的想法。
沈昭时无声叹了口气,抬手替她把沾在脸上的碎发拨开。
桑竹和他对视一眼,扯出一抹鼓励的笑:“你放心,有我在咱们一定能化险为夷。”
沈昭时笑了笑,手臂从她肩上收了回来,在她怔愣之际,绕过她的腰际把她抱了起来,一个用力越出水面。
他脚尖轻点水面,泛起丝丝涟漪,恍若步步生莲。
桑竹惊呆了,瞪大眼睛看着水面,平静无波的湖面,只有他们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