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布衣刚走后,木夙就从一旁的房屋阴暗处悄无声息的走了出来,过路的行人也没有察觉到什么,就好像木夙一直待在那里一样。
柳之看见木夙后有些心虚,刚想说点什么就被木夙摆了摆手打断了。
“没事,下次注意,争取把自己也丢了。”
柳之早已习惯了这位师姐的言语,对此并不感冒,就当没听见。
可贺巷缩了缩脖子,她其实有点怕这个大师姐,倒也不是怕,更多的还是尊敬,毕竟听柳姐姐说木夙师姐都一百多岁了,我滴个乖乖,好多好多的自己加起来都没木夙师姐大嘞。
木夙视线突然瞥向贺巷,吓得贺巷赶紧躲到了柳之身后。
柳之摸了摸贺巷的脑袋,示意她别怕,随后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木夙说道:“师姐,你不会早就来了吧。”
木夙摇了摇头,说道:“没,刚谈完事情过来不久。”
柳之哦了一声。
木夙转身说道:“行了,快点走吧,早点找个落脚的地方。”
柳之又哦了一声,牵着贺巷的手跟了上去。
李布衣走在大街上,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再多待一会了,只不过看她们的装束应该是外乡人,还是不多牵扯了,就是有点舍不得小巷。
李布衣一边走一边想着,突然发现前面李叔家的酒铺前围了一堆人,闹哄哄的,李布衣便凑了上去。
李布衣挤到人群前面后,就看见李叔揪着一个人的后领。
只见那人一身粗布麻衣,穿的破破烂烂的,腰间还悬配着一把样式古朴的长剑,看着挺唬人。
但其实这种吓唬人的江湖武把式李布衣见多了,有真才实学的并不多,大多都是吓唬吓唬人的。
那些人大多都会在李叔的酒铺喝酒,假装喝醉酒闹事,就是为了省那点酒钱。但大多都被虎背熊腰,满身腱子肉的李叔像拎小鸡崽一样拎起来,然后后者就乖乖夹起尾巴,灰溜溜的掏钱走人。
只是这次好像不一样,这人好像是真没钱,可这个人点了店里最贵的百年李花酿,还点了两坛,气的李叔都忍不住真要动手打人了。
其实别看这家酒铺开在这样一个小破镇子里,他家的李花酿可有名的很嘞,但凡县城那边稍好一点的酒楼,哪家没有几坛子来自这家小酒铺的李花酿。
至于为什么说是几坛子,李叔这人啊,脾气那是一个出了名的怪,就这么一个小酒铺,也不招伙计,店里就他们一家三口上下忙活。就没想着把生意做大,每次酿酒,都是自己亲力亲为,绝不让外人插手,其他人也就只能打打下手。
除过留给自家酒铺售卖的酒水外,剩余的也就那么点份额,那些个从县城专程跑过来买酒的酒楼管事,每次每个人带回去的酒,绝对是超不过十坛的,可怜那些人,哪怕出价再高也多买不到哪怕一坛。
有时候那些个新来的酒楼管事不懂规矩,急眼了,李叔也不恼,就直接会将那人赶出酒铺,并将那位管事所在的酒楼划入禁止售卖的名单。
但是自家客栈所售卖的酒水,却都是出自于这家酒铺,至于缘由嘛?其实他也不知道,因为这笔长久生意是在张叔代为掌管酒铺的时候确定的。
事后他也曾问过张龄,可张叔也没有多说什么,他便也没再多问,全当占了个天大便宜。
李布衣收回思绪,看着那人,觉得可怜,本想出面和李叔说说,实在不行自己掏钱就是了。
但当他听围观的人说这个人点了整整两坛百年李花酿后,李布衣就颇为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真以为自己是那散财童子不成,又不是钱多的没处花了。
李布衣顿时也没了看热闹的想法,于是便想着离开。
可正当李布衣想要转身离开时,却发现自己的心脏突然猛的跳动了一下。
恍惚间,李布衣好像看到了那邋遢汉子腰间悬配的那把古朴佩剑,似乎……似乎睁开了眼睛般,一双金色瞳孔正紧紧注视着自己。
同一时间,被李叔揪住脖领的那人,醉醺醺的眼神瞬间清明,视线迅速锁定到了李布衣身上,但那人很快便收回目光,眼神再次变得浑浑噩噩起来。
李布衣揉了揉眼睛,再次睁眼时发现并无异样,剑依旧是那剑,有些摸不着头脑,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心口,也没多想,只当出现了幻觉,转身便离开了。
人群中间,李叔看着那邋遢汉子,倒也真不忍心下手打他,可咱家这百年李花酿,说是喝一坛就少一坛也毫不为过。
百年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