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树挣扎着将身体挪向李布衣,他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他不是瞎子,看得清楚现在的局势。
王树看着现在他们两人的悲惨处境,又想到了现在依旧躺在床上,神志不清的弟弟。
这个自从父母走后,几乎就在没哭过的少年,眼角出现了点点晶莹,现在的他是这样的无助和迷茫。
他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年龄大的李布衣,颤声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李布衣转过头,看着这个轻声哭泣的少年,笑了笑,“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
他抽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王树的肩膀,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他实在是不会安慰人,最后只得两两无言。
只是下一刻,空地中心的那团笼罩住玄青的尘土,突然忽地一下就消失不见了,一丝一缕都没留下。
李布衣两人转过头,看着空地中间的那两袭身影,一人捂住胸膛,单膝跪地,正是锦衣少年玄青。
此时的的他呼吸异常急促,显然方才着实是被吓得不轻。
可李布衣的目光却没在玄青的身上过多停留,而是快速将目光放到另一人身上。
那人双手负后,身穿一身紫金色长袍,留着长长的白色胡须,面容看着苍老,已然是一位到了古稀之年的老者。
可老者精神相貌看着并没有半点颓废神色,反而一身气质格外的出尘,配得上仙风道骨这四个字。
正是从客栈那边赶来的天鹤宗四长老,吴长霖。
老者先是微微转身,看了看身后这个差点就命丧于此的徒弟,他摇了摇头,收回视线,不再看他。
随后,他将目光转移到面前不远处瘫坐在地上的两人,轻轻扯了扯嘴角。
他娘的,之前要不是自己留了个心眼,不敢直接掌观山河此处,怕惹恼了那位所谓的“紫袍天师”,就悄悄的在自己徒弟那只用于保命的耳坠上留下了一缕微弱气息,要不还真被这两个胆大包天的小贱种给得逞了。
先前在玄青踏进这片空地,被李布衣两人埋伏打碎那保命之物时,远在客栈的吴长霖就已经察觉到了。
当时的他可谓是如遭雷击,被吓破了胆,慌不择路的,甚至差点就当场跑路了。
可稍做冷静下来的吴长霖,只是稍稍琢磨了一下才后知后觉。
自己弟子耳间佩戴的那件保命物,是只能抵挡住七境及以下境界修士的致命一击,也就是自己如今的境界。
要是动手之人的境界高于七境,那这件物件可真就如同一件名副其实的摆设般,只剩一副惹人喜欢的外表,毫无用处。
那为何这件保命物又破碎了?
当时在客栈房间内的吴长霖可谓是百思不得其解,在房间内来回走动,急得直跺脚。
他当时心里想的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那手持天师令之人是不是刻意压低自己的境界,击碎那保命物,借此来试探自己。
可到最后,吴长霖终是没忍住,施展那掌观山河的神通,观看此处发生的事情。
结果看到的一幕幕画面却是让他大吃一惊,有些不敢相信,他怀疑,怀疑这一幕幕画面是不是那高人专程给自己设置的障眼法,陷阱,就等着自己主动往进跳了。
但他是越看越不对劲,意识到事情不对。
直到最后的生死关头,他才打消了心中忧虑,方才施展神通,还顺手捏碎了一张青色符纸,瞬间便赶到了此地,才堪堪保住了自己这个徒弟的一条小命。
吴长霖此时站在空地中间,眼神阴沉,冷冷的看着对面两人,那高高在上的漠视眼神中,夹杂着一丝又一丝看待蝼蚁时的嫌弃,就像是在看两具已经冰冷,腐烂,发臭的尸体。
他甚至都不屑于和李布衣两人说哪怕一句话,一个字。
吴长霖缓缓从身后伸出一只手,放于身前。
下一刻,紫袍老者的手掌处散发出阵阵紫色光辉,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缕缕淡金色的灵气,气象甚是惊人。
只是瞬息间,老者掌心处便凝聚了一团如人脑袋大小般的紫色气团,气团缓缓在老者掌心转动,其中还夹杂着缕缕金色灵气。
杀鸡焉用牛刀!
不远处的李布衣,看着紫袍老者的这番气象,虽然他看不太懂,但他知道,自己就要死了,还极有可能是那种,连骨灰都留不下的凄惨死法。
他闭上眼睛,静静等待着死亡。
老者扯了扯嘴角,随手将那股紫金色的气团向李布衣两人挥去,随即便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