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寒松掷出那把匕首时,心里只想着让坏女人赶紧闭嘴。
省得一直聒噪的说些讨厌的话,令人恶心。
可后来发生的事,却是他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何秀与衙役黄渡的事情,他确实是知道一些,但他以为是黄渡好色,何秀则是有所求,两人达成了某种交易罢了。
而且就何秀那种品性,他不认为会有男人能真的对她上心,甚至于做到这种地步......
可没想到,就这样一个品性如此低劣的人,不仅有个疼爱她的姑母,还能有个男人爱她胜过自己的生命,最终为救她丧了命。
他的双拳紧握,身体微微颤抖着。
无论是因何缘由,他杀了衙役。
往日里作为少将军,在战场上杀敌多少都是功勋。
可作为流放犯人,杀了衙役,那便是死罪!
他杀了大梁国一个普通人。
林氏和贺老太太顿时脸色泛白,乱作一团。
这事既已发生,只要何大人想要追究,寒松这条命算是保不住了!
许知书因着长得矮,被人群遮挡住了视线,便只听到了杂乱的声音,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娘和祖母都一副急得要哭的样子。
而大哥却像失了魂一般,站在那儿眼睛看向一个方向,一动也不动。
在他的记忆里,大哥还从未如此这般过。
他着急的拉了拉大哥的衣摆,仰着脑袋问:“大哥你怎么了啊?发生什么事了?”
可他小脑袋仰了半天,大哥竟连看他一眼都不曾。
许知书的双眼顿时便蹦出了泪花,他小嘴一撇就忍不住要哭:“大哥你怎么不理我?知书,知书害怕......”
许寒松这才恍然回过神来。
他蹲下身子紧紧抱住了弟弟:“知书你听好,日后若是大哥不在了,你便是家里的顶梁柱。作为家里唯一的男子汉,你一定要保护好娘和祖母,还有妹妹。”
“遇到任何事情,先不要慌,冷静下来再想想怎么处理。切记不可,不可跟大哥一般冲动......”
说到这儿,许寒松死死皱了皱眉,将脸撇向一侧,才堪堪压住汹涌而来的泪意。
许知书却哇一声哭了出来。
“大哥你说什么啊?你为什么不在?你要去哪里?你不要丢下知书......哇!”
小小的男孩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却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两只小手死死搂着大哥的脖子不松手。
林氏也哭了出来。
她蹲下身子,一只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便去捶打长子的肩膀,俨然一副崩溃的模样。
“都是娘不好,都是娘不好!娘知道,你是因为忍不了何秀说娘的不是,气不过才朝她扔匕首的......”
“可是,你怎么如此冲动啊,你为何如此冲动啊......现下衙役死在你的刀下,可怎么办啊!你要是有个好歹,你让娘怎么活啊寒松......”
林氏哭得几乎要背过气去。
许寒松的眉眼似蒙上了一层迷雾,颓废之色尽显,呐呐道:“我没想到黄渡会替她挡刀......”
他的匕首是冲着何秀的嘴巴去的,若是黄渡不挡那一下,何秀最多也就是嘴巴会被削掉一块,不会丧命。
但因着黄渡挡了那一下,而以黄渡的身高,何秀嘴巴的高度大约正到黄渡的胸口处。
所以匕首从他后背插入,正中左胸。
看着家人哭得那样伤心,大哥也一副失了魂的模样,许真真心里麻麻的,只觉得难受极了,自己也想哭了。
她小嘴撇了撇,眼泪都积聚在了眼眶里,眼看就要流出来。
但她将小脸一抬,就伸出小短手,用手背在眼睛上蹭了两下,把还未流出的眼泪给擦掉了。
她又伸手给娘擦眼泪。
见林氏满眼绝望的眼神看过来,她小脸一皱又想哭了。
但她觉得不划算。
便伸手在林氏眼前使劲挥了两下:
“啊卟,卟!”
“呀!”
【那个衙役本来就该今天死,他的寿元只到今天就结束了。就算大哥的匕首不伤到他,他也会通过其它方式死掉的!】
【而且他就是个蠢蛋恋爱脑,他死了有什么好哭的......】
许真真实在有些纳闷。
她早在坏女人污蔑她娘给大家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