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三浪满含冷意和嘲讽的目光逼视下,何秀感觉自己仿佛被扒光了衣裳,暴露在光天化日下,令人根本无法忍受。
再也忍不住,脚步踉跄,落荒而逃。
何三浪看了一眼她走向与人群所在处相反的方向,沉了沉眸子,终究是转过了身,小心的将黄渡掩埋。
而此时,两方仍在对峙。
突然目睹了一场戏后,青云寨的山匪们目瞪口呆。
这,他们还未动手吧!
对方竟自己起了内讧,已经折了一人了?
流放犯人们和衙役们纷纷议论着方才发生的事情,被山匪威胁生命的恐慌感不知不觉都淡了许多。
毕竟这座山头不止青云寨一家寨子,不宜贻误了时机。
于是二当家面上摆出凶狠的表情,再配着脸上那条本就狰狞的疤痕,便显得凶恶极了。
“老子就问你们一句话,是留下女人和钱财,还是把命留下,你们自己选!”
平地惊雷般,一句话便打断了众人的议论,让他们霎时间想起了自己当前的处境。
外围的男人们和衙役顿时紧张了起来,浑身紧绷,将手中的武器握得紧紧的。
大头的目光在四下巡视了一圈,都没找到头儿的身影,更是急得浑身直冒汗。
往日里这种事情都是听头儿的,可头儿现下不在......
他何时处理过这种事儿啊!
但头儿不在,黄渡死了,这会也只能靠他了。
眼见双方气氛越发紧张,他终于壮着胆子往前一步,将忍不住轻轻颤抖的手藏在身后,梗着脖子大声道:
“钱财可以留下,女人不行!”
二当家却是戏谑的看了他一眼,忽然仰天大笑几声,那声音直听得让人毛骨悚然。
笑完后,眼神瞬间变得凌厉:
“既如此,那便把命留下吧!”
接着又扭头看向身后的大汉们:“兄弟们,随我杀了他们!到时女人和钱财还是咱们的!”
“动手!”
一声令下,大汉们提刀就往前冲。
流放犯人中的男人和衙役们也举起手中的木棍、佩刀,就要迎战。
双方即将对上。
此时包围圈内,一个女人忽然被大力推了出来,跌倒在双方队伍中间。
接着就有一道声音尖叫道:
“我把儿媳妇送给你们!”
“你们,你们别伤我儿子!”
是娄氏。
她趁陈春花不备,用力将她推了出去。
同时将在守在外围被迫拿着木棍的儿子一把拉进了包围圈里面。
有人看不下去了。
“娄氏你疯了吧!哪有将自己儿媳妇送给山匪的?”
“天底下竟有你这般恶婆婆!怎的这般不要脸!”
“真是不要脸,竟然把自己儿子拉到后面躲着,我们家男人可都在外面保护我们呢!”
“堂堂七尺男儿,竟要用娘子的命换自己平安,真是一家子都没有脸皮了......”
陈春花忽然被推出去,抬眼便见一个个长得五大三粗的山匪们已经拿着寒光闪闪的大刀逼近了自己。
顿时吓得连动弹也不敢动弹一下了。
她虽自小日子过得苦,可何曾见过这种场面?
面色顿时变得惨白,她眼睛睁得极大,在胳膊被一个山匪拽住后,吓得紧闭双眼大喊:
“相公救我!”
可许峰已被拉回包围圈内,陈春花毕竟是他娘子,在看到眼前一幕,听到她的呼喊时,脚步下意识往前走了半步,却被他娘死死拽住了。
“你干什么?不要命了吗?”
许峰还要往前,眼眶微红:“春花是我娘子。”
娄氏大声斥责:“她算你哪门子娘子?她曾给你戴绿帽子,你都忘了吗?”
“这般水性杨花的女子,哪里配得上你?”
“现下能用她救你一命,可是她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就当她赎罪了!”
陈春花正被一个山匪拽着,她正拼命挣扎着,此时听到婆母的话,急忙为自己辩解:
“你胡说!我从未做过对不起相公的事!更不可能给他戴绿帽子!”
“相公,你相信我,我没有!”
可许峰根本不信,他眼中闪过痛苦的神色,两手抱着脑袋大喊:“到现在了,你还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