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发姑娘这时才终于看清他的面容,心道,难怪遮遮掩掩,这人容貌之盛,纵还是少年,依然十足的引人注目。
她挑了挑唇角,起了捉弄的心思。
游道行从台阶迈步而下,引得看客十分不满,本来就拥挤,比武还没完呢,怎么就非要中途离场。可待看清人的容貌,心里的不满又自然而然淡了几分,算了,挺标致的一个小伙子,不同他计较。
转过阶梯拐角,还有几级便到地面了,可就在这时,游道行正要踏上的那级台阶凭空消失了。
本来作为一个修士,他很轻易就能稳住身形,奈何突然间那双银色眸子在他眼前晃了一晃,他身形僵硬了一瞬,就从台阶上掉了下去。
偏偏乾坤袋在这时候断开了,随身物件滚了一地。
比武台那边,两双眼睛同时看了过来。
柳绦盯着游道行摔落的地方愣住了,那个孩子在落地刹那施展了隐匿的术法,没有引起骚乱,但是他却清清楚楚感受到了那一瞬间的熟悉波动。
另一个看过来的是隋琴伊,她瞥了眼看台顶上,眨了眨眼睛,悄悄往那边走去。
游道行将掉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冷冷瞥了正探头往下看的银发姑娘一眼,按下心里的火气,算了,他打不过她。
正要走,背后一个女子叫住了他:“小哥,你没事吧?”
听到这声小哥,游道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第一时间抬头看去,那个银发女子消失了。
转过身,游道行面色不动,心中却越发疑惑,这个女子简直就是刚刚捉弄他的那人的翻版,只除了她那一头漆黑的发和一双漆黑的眸子。
而且,这双眸子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游道行觉得他最好快些离开的好,这里哪哪儿都透露着诡异。
隋琴伊看他没什么大碍,倒也不拦着,可天不遂人愿,柳绦再一次叫住了那个少年。
“你是游氏的后人?”柳绦问。
到底是少年人,还不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游道行的脸色肉眼可见垮了下来,一副懊恼的样子。
他转过身来,冷着一副面孔:“你认错人了。”
“你乾坤袋中,有一块玉牌,是百年前我送给游道人的信物。”柳绦语速很慢,一边说一边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孩子。
柳绦发现他本身修为境界不高,但身上丝丝缕缕的气息却透着一些违和感。
游道行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再次冷冰冰说:“我说了,你认错人了。”
说罢便不愿意再逗留,迈步就要走。
柳绦越发觉得奇怪,看向他的四弟子:“阿琴,留下他。”
隋琴伊点点头,手掌灵活转动,三根红光闪闪的长箭从袖间飞出去,封住了游道行的去路。
游道行施展了几个术法,发现根本无法破解这箭阵,脸颊微微泛起了红晕,想见是气极。
连普通的烟花戏法都用得艰难的大弟子,在比武台上表演猴戏的哗众取宠的二弟子,那个三弟子倒是看着壮实,就是从没见他嘴巴停过。
还有这个四弟子,倒是有些本事,可是一想到那个和她一模一样突然消失的银发姑娘,游道行就是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父亲竟然让他来找这人拜师,确定就凭这几个不靠谱的家伙能护住他?
柳绦抬起手掌,一块玉牌就从游道行的乾坤袋中飞了出来,直直掉进他的掌心。
当初给游道人这块玉牌的时候,游道人郑重地和他说过,若真有一日,后人携玉牌来找他,那必定是极度危急的情况了。
百年后,玉牌出现了,可这执牌人,怎么看怎么奇怪。
“你既然决定来找我,为什么不打声招呼又要走?”柳绦问。
游道行不想解释,垂了眼皮:“不想找就不找了。”
柳绦不在意他的态度,倒是问:“你家不是依附于九清宗吗?出什么事了?”
九清宗三个字就像是一把火,点燃了少年冷漠的眼睛,那里面,是可燎原的仇恨。
柳绦没有料到他的反应,更没有想到游家人的危机竟然来自九清宗,百年前的游道人,可是九清宗的客座长老。
默默思索了一阵,柳绦重新看向游道行:“既然如此,你先留下吧,今日之后,再做计较。”
少年这时才表现出了一丝诧异,忍不住开口:“你知道我和九清宗有仇,还要收留我?”
柳绦嘶了一声,一脸的为难:“君子重诺,不可违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