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来脑袋死死贴在地砖上，“陛下，奴才领命后便带人将那偏殿围住，保管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想必顾小公子是在那小太监哄骗太子殿下过去时，就已经离开了。”

哒、哒、哒——

皇帝一手撑着头，一手漫不经心敲着桌面，“照你的意思，那顾子恒又如何做到离开，却没被任何人注意到，就那么突然出现在清音阁呢？”

“奴才不知，也许是因为顾小公子武功……”

尤来话说到一半才想起来，顾小公子失去了内力，至今未曾恢复。

“真是有趣，自从皇兄去世后，再没有这么有意思的事儿了，尤来，好好盯着他。”皇帝笑着吩咐，可那笑容却未曾抵达至眼底。

“是，奴才遵旨。”

尤来低着头揣测圣上的心意，决定把之前没提到的那件怪事报上去，“陛下，其实近来关于国公府还有一事，顾小公子新婚妻子天纵奇才，目前正跟随顾将军习武，据说天资远胜顾小公子。”

皇帝沉默一瞬，“不过是个女人，再如何天才，困在后宅内，又能翻出什么花样？你只需盯好顾子恒，除此之外，不要放松对顾寒松的监视。”

“是。”

想到造成今晚这场闹剧的人，皇帝冷漠道，“至于那个李文杰，凌迟处死，也让天下人看看，藐视皇族的代价。”

尤来依旧沉稳，应下后退出宫殿完成陛下交代的事情，只是……

他看了眼那住着九五之尊宫殿紧闭的大门，最后转头离开。

痛并着快乐持续一整夜，萧曦月筋疲力尽，顾不上洗漱倒头睡下。

顾子恒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端了水来帮萧曦月擦洗干净，再给她受伤的地方涂上伤药。

此时，早已过了平常去校场的时候，顾子恒也没了睡意，用冷水洗了把脸，换上一套素净的衣服，便去给亲娘请安。

“送去的补汤，她喝下了吗？”卫婉瑜担忧地问。

顾子恒摇摇头，“她太累了，我便让她先歇息，等人醒来我再盯着她喝完。”

卫婉瑜点点头，“这样也行，这补汤还得连喝半个月，味道没那么好，女孩子家娇气，你多哄哄。”

“我知道的，娘，您帮我跟爹说，这次的事情不是意外。”顾子恒把萧曦月说的话转述给卫婉瑜。

想到父亲明日就要出征，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提醒，顾子恒权衡过后决定先说，“还有，一定要提醒父亲，若是冬季北狄来袭，万不可贪功冒进。”

卫婉瑜一愣，打仗的事情他不懂，可也不觉得自己的丈夫会莽撞。到底是儿子的一片孝心，“好，我会转告你父亲的。”

“你也辛苦一晚上了，回去好好歇息。女孩子家身子弱，别累坏了身子。”

顾子恒想说萧曦月这个身体壮得能扛鼎，不至于那么脆弱，可瞧着他娘关心的眼神，他乖巧答应了。

褪下外衣，顾子恒躺在萧曦月身旁，闭上眼睛还在思考着如何提醒父亲。

就算母亲如实转告了他的话，可自己在这个时候还是个连战场都没上过的毛小子，也不知道父亲会不会听得进去……

卫婉瑜摇着扇子，“……子恒到底伤到了，至今还没醒来，这些都是曦月转述给我的。爷，这事……”

“没人看见吧？”

卫婉瑜摇头。

顾寒松一口喝干手里的茶，砰的一下把茶杯砸在桌上，“忍吧，这事就当没发生过，不然子恒小命不保。”

“那、那我儿就这么白受委屈了？”卫婉瑜停下摇扇子的手，不敢置信看向顾寒松。

顾寒松攥紧手里茶杯，长叹了一口气，他比谁都要心疼小儿子。若不是他无能护不住儿子，恒儿又怎会遭此陷害？

思及此顾寒松更是愧疚难当，“你记得找大夫给恒儿好好瞧瞧，万不可落下什么毛病。”

“我知道的，只是，真的不能？”

“李文杰已经定下凌迟，事情必须到此为止，你也知道陛下最厌恶那事。”

“还有，恒儿还是离皇宫远一些吧，以后随他爱干什么干什么。”

顾寒松想到今日面圣时陛下的神情，还有府内越来越多的人，也不再想着将恒儿培养成材，只要他平安到老便足矣。

“知道了。你这老东西，终于想通了？”

卫婉瑜嗔怪道，“我早就说过，有两个哥哥顶着，恒儿做个闲散富贵人也就行了，偏你不乐意，非逼着他学习文韬武略，硬是要将他培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