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散去，周贵妃与周思乔相携着走在回宫的路上，钱若婧想上前，却被钱若嘉死死拽着，灵吉发现了，跟周思乔小声禀报。

“小姐，钱大小姐似乎要过来。”

周贵妃笑了笑，“贤妃这个外甥女，倒是个不错的，只可惜那个小的不识趣。”

“贤妃？”周思乔靠在周贵妃肩膀。

“你呀，”周贵妃点了下她的额头，“贤妃的姐姐，是长宁侯的大小姐，嫁给了武安侯，有了钱家二姐妹啊。”

周思乔恍然大悟。

周贵妃看着天上的月亮，“只可惜，武安侯要招婿，长宁侯想要这个外甥女做长媳。”

周思乔看了看，“灵吉，你过去说，我姐姐后日叫她进宫，就她，不要她妹妹。”

“喏。”

“你要帮她？”

周思乔低了头，“也不是说帮她，我认识的人不多，就想多认识些人。”

“我愿以为你跟齐王世子那般相熟，那小纨绔应该会带你认遍全金陵啊。”

“干爹说，可以跟贺川玩，但不能跟他出去。”

“江夫子还是有先见之明的。”周贵妃牵着周思乔的手，“毕竟那小纨绔去的地方鱼龙混杂的，倒是广平侯世子，是个不错孩子。”

“那鲁世子呢？”

“姐姐们觉得他会是个良配，”周贵妃见她有点子起劲，“但是你不愿，那姐姐也没办法啊是不是。”

周思乔撅着小嘴不说话。

“咱们三个，就没有让爹娘省心的。”二人拍着手，周贵妃掂着周思乔的手，一下一下，“我执意要嫁给陛下，爹爹就不同意。”

“嗯？”周思乔想问的是不同意为侧室？

“因为那时的他是心在朝野，爹爹怕他以后会疏远我，让我这高高的宫苑里孤寂到老，娘也心疼我，但是拗不过我啊。还有你二姐也是，非得跟着唐家那小子，沙场刀剑无眼，要是伤了残了，以后那可怎么办啊。”

周贵妃念念叨叨的，朝阳宫的大殿里点了起灯，周贵妃在贵妃椅上卧着，而周思乔搬了把小凳子就坐在旁边。

“姐姐，我有个问题。”

“嗯？”

“你说为人侧室跟为人正室有什么不同？爹爹既然是功臣，”周思乔低了声音，“那为什么不把姐姐扶为皇后？”

周贵妃惊得坐了起来，捂了周思乔的嘴，四处看了看。

松了口气，戳了戳周思乔的小脑袋，“你是听了别人什么话吗？这话不得乱说。”

周思乔非常认真地点点头，坐等周贵妃解释。

“为人正室，像皇后，是一国之母，既要懂得各种规章行程，统理六宫事务，还要管理各个妃子。当然，皇后所出，女孩就是嫡公主，像嫡公主是比公主尊贵些，公主府要大些，俸禄要多些。若是男孩，出世便是太子了，就有偌大东宫府邸。

像你姐姐我，只是贵妃，就得服侍陛下，敬着皇后，协理皇后，谦和宫中嫔妃等等。陛下疼惜我，所以这朝阳宫就只我一人独住。”

“那我呢？”

“你若为人正室，姐姐给你找最好的嬷嬷帮你打理府务，你自可以逍遥玩去。你若为人侧室，姐姐们就是你最好的后背，谁都越不过你去。”

“那为人侧室，生的便是庶子了啊。”

“庶子便不是血脉了？”周贵妃鄙夷了下，“世人皆说嫡庶尊卑有别，可爹爹说，都是血脉，怎么就不能一并而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