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乔想了想，转身跟怀玉说，“去跟干爹说一声吧，应该会同意的。我等等你。”

怀玉应了声就去了。

周思乔便跟齐世子、梁晏明坐到大殿的门槛上。

“乔乔，冬至大如年，只买双鞋袜不合适吧。”齐世子看着外面的天。“再者说了，现在一来一回，也晚了，更不好。”

周思乔歪着头想着，“好吧好吧，那我回去了。明天再去吧。”

周思乔说着起了身，梁晏明也跟着起身，“我们送你。”

流云缓缓，日渐夕阳，林间的雪忽然就落了下来，三人的脚印越来越长。

怀玉正要返回，见周思乔已归来，便笑着道，“正要去寻小姐呢。”

“贺川说晚了些，明早再去吧。”抬眼去看，炊烟在屋子的上空飘荡着，成丝、成卷。周思乔转头去看，微微行了一礼。“明日见。”

齐世子与梁晏明也回了一礼，“明日见。”

周思乔进了屋后，灵吉站在江夫子身后，巧云与香兰在忙着布菜。江夫子看着周思乔，“明日准你去集市。”

“谢谢干爹！”

“把竹影叫上。”

“好的呢！”

晚间，周思乔坐在灯下，拿着书在看，可惜没怎么看懂，江夫子在桌旁写着，因为打算与灵吉去集市，又想到其他人没去，便偷偷问了灵吉，“你说咱们明天去的话，要不要给怀玉她们带点什么？”

灵吉一脸尴尬，江夫子在一旁也没抬头。“你倒是宠着这些个女婢。”

周思乔拿起剪刀，剪了灯芯，小亮光又明显了些。

“干爹，即使是女婢，那也是跟我一样的人啊。”

江夫子抬起头来，见她这样有点小得意，放下了笔，“你说说，怎么一样？”

“干爹，她们与我一样，都是爹娘的孩子，”周思乔放下了书，“都是十月怀胎所生，都是差不多年龄的女子，都爱吃爱花的，这有什么不一样？”

“她们与你身份悬殊。”

“干爹，如若哪天，只有我跟她们，那便是一样的了。”

“你终究是要记得，她们与你身份悬殊。于你，吃的玩的，她们不可触碰。但是有些，她们有而你没有。”

周思乔坐直了身，“哇，干爹，你说得好对啊。”

江夫子笑着摇头。

“你心疼下人，这是好事。但是一切，都应该在规矩之中，不能失了分寸。”江夫子也正了身子，“像你做的，许了下人上桌与你同食，下人是一时觉得你心善，若是传了出去，便成了你的错，管理不好下人，是你的无能。你外出想着她们，但这不是你该做的。”

周思乔似懂非懂地看着江夫子。

“孩子，上天蒙了你的神智十几年，让你现在才清醒，这不怪你。”江夫子定定看着她，“你要记得干爹的话，这世间的人大多没有善心，你不可过于善良。你有的身份不低，趋炎附势之人如过江之鲫，你得看清些。干爹会站在你这边，你姐姐也会。”

“干爹，我知道。”周思乔看向灵吉，“我知道本始材朴。但是她们对我来说，很不一样啊，是重要的人啊。”

“哎呦，你又乱看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