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击。

人群骚动起来，呼喊谩骂声不绝于耳，有人跟士兵起了冲突，想冲上城墙，两拨人挤挤攘攘，兰屿趁乱偷偷溜了上去。

他小心翼翼地往城外看去，一眼就看到了身中数箭的鬼卿，他几乎全身都是箭，就在倒了一地的士兵尸体中间，长枪撑着自己的身体没有倒下。

隔了这么远，理应看不见的，可兰屿却清晰地看到鬼卿残破的、被鲜血浸透的铠甲和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那一瞬间，兰屿切身体会到了万箭穿心之痛。

兰屿浑身冰凉，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他颤抖着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可眼前的场景并没有任何变化。他愣愣地看着城外的鬼卿，想喊他一声，可一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他无力地跌坐在地，眼泪砸在城墙的砖石上，像他的心一样摔得七零八落。

不对，不对，这是鬼卿的梦境，是他生前的事，眼前这个鬼卿的死是早就发生过的事情，不代表鬼卿没救了，兰屿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突然一阵眩晕失去了意识。

恢复意识的时候，兰屿抬起头发现，还是他刚进来时的那个房间，甚至他还是同一个姿势趴在书桌上，房间里的摆设和桌上的文章都一模一样，看来梦境在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