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佳欣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双手交叠放在腹部,神情安详,呼吸平缓,这个姿势让她觉得自己像一具尸体,很有安全感,任谁看她都是一副陷入熟睡的样子,但实际上她清醒着思绪万千。
身旁的郑文博爬起来迷迷糊糊地去了洗手间,周佳欣听到了他摔倒的声音,还有闷哼声,但她没有理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周佳欣几乎以为郑文博是不是淹死在马桶里的时候,洗手间的门打开了。
听得出来他特地放轻了手脚,走到床边却没有躺下,周佳欣感觉到他在看她,她猛地睁开眼睛,果然看到一个人影站在床边。
“抱歉欣欣,我吵到你了吗?”温柔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周佳欣立刻就辨认出来,这不是郑文博,他是白天那个男人。
“没事,睡吧”,周佳欣淡淡地说了一句,便闭上了眼睛。她此刻心情相当平静,细细想来,这个诡异的男人不见得比郑文博更可恶,有什么好怕的呢?
“郑文博”应了一声,回到床上躺下,他扭头看着周佳欣,胳膊轻轻挪了一下,见她没有反应,又挪了一下,直到手臂和她的胳膊贴在一起,才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他闭上眼睛不久,周佳欣睁开眼看了看紧贴着自己胳膊的手,没有做什么,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闹钟响起的时候,阳光已经透过窗帘在地面上落下光斑,周佳欣躺在床上,简直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错觉,她居然睡着了,她的闹钟居然还有发挥作用的一天。
身边的那个男人已经不在了,当然最好郑文博也不在,那今天就是再愉快不过的一天了,周佳欣起床洗漱的时候甚至好心情地哼了首歌。
她洗漱完换好衣服出去,正好看到“郑文博”系着围裙端着早餐从厨房出来,“醒了?快来吃早饭。”
“好啊,辛苦了”,周佳欣听见自己说。夏日早晨的阳光已经很明媚了,室内亮堂堂的,清风从窗户吹进来,送来鸟儿的叫声,这一切美好得就像十年前的自己才会做的梦。
晚上下班以后,周佳欣照例去了归途酒吧,今天没有下雨,他却还是来接她了,也不知道郑文博今天还会回来吗,应该不会了吧,她猜,最好不会,她又想起了她的砍骨刀,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那个男的,不是人”,鬼卿这次看清楚了,不过他也不打算多管闲事。
“嗯?”兰屿倒是有点好奇,不过不管是什么,人家看起来并没有做什么坏事,他们确实不好去打扰。
不过很快兰屿就有机会满足他的好奇心了,因为没过两天,周佳欣身边出现了一只鬼,而且她自己身上染上了一股若隐若现的奇怪的臭味,鬼她看不见,但这臭味让她很苦恼,也让别人对她避之不及。
鬼卿对这种臭味很熟悉,这是尸体腐烂的味道,周佳欣身边那只鬼他们也很熟悉,就是每天来接周佳欣的那个男人。
“这位女士,我想你可能需要帮助”,终于在某一天周佳欣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兰屿忍不住凑上去打招呼了。
“不需要,谢谢”,周佳欣非常客气又疏离地拒绝了。
“我没有恶意,你身上的味道,应该让你很困扰吧,而且女士,你身边跟着一只鬼,和每天来接你的那位男士一模一样”,兰屿没有放弃,继续说道。
兰屿的话被赶来接周佳欣的“郑文博”听到了,他立刻上前挡在周佳欣身前,面露警惕,“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恕我直言,你不是人吧?这位女士知道吗?”兰屿对他笑了一下,说出的话却让他神色更加紧张了,他不敢回头看周佳欣的表情。
周佳欣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说道,“别紧张,我一开始就知道你不是他”,说着她绕过“郑文博”站在他身前面对兰屿,“我知道,所以呢?”
“我真的没有恶意”,兰屿无奈地摊了摊手,“你们确定不需要帮助吗?”
周佳欣闻言犹豫了,还是又坐回去了,她最近生活得很开心,但也一直很忧虑。就像是头上悬了一把刀,你知道它肯定会落下来,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所以在它落下来之前,你时时刻刻都提心吊胆。
“我确实面临困境,如果你真的能帮我的话”,周佳欣说道。
“愿闻其详”,兰屿在他们对面坐下,作出洗耳恭听的姿态,鬼卿在忙,他没有过来,但始终分了一丝心神时刻留意着兰屿,确保有事的时候能第一时间出手。
“我的丈夫郑文博,当然,我说的不是他”,周佳欣点了点身边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