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悬坐在办公室的躺椅上，闭着眼睛，恍恍惚惚间，他看到沈梦悬挂在天花板上，身上勒满了透明的丝线，鲜血顺着细线往下滴落。

“梦梦！！”陆悬嘶吼着，想要去救她，整个人却如同被定在椅子上一般，无法动弹。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梦身上的伤痕越来越深，最后在一瞬间被肢解，鲜红的血如同雨点铺天盖地地落下。

“梦梦！！”陆悬猛地弹了起来，张开双臂，感觉到怀里的温度，他急忙缩紧手臂，低声呢喃：“梦梦，别再离开我了……”

一个清冽好听的女声响起：“陆队长，你再不松开我，我要告你骚扰了。”

陆悬愣了一下，放开她，定睛一看，才发现眼前人并不是沈梦，而是钟含素。

“钟法医，不好意思，我刚才做噩梦了。”

“所以我才让你去看心理医生。”钟含素把鉴定报告放在桌上，抱着胳膊道，“验尸结果出来了，那具镶嵌在墙里的女性骸骨正是十七年前失踪的顾莉莉，我们在她的身上发现多处被侵犯留下的伤痕，死因是被钝器多次击打后脑。”

陆悬的眼前浮现出了案发时的场景，秦若、江林、莫家强还有张致杰撕扯着顾莉莉的衣衫，顾莉莉激烈反抗，大声呼救，最后他们拿起手边的东西，狠狠击打在顾莉莉的后脑上，女孩不动了。

四人施暴后，趁着夜色把女孩带到九林钢材厂，七号厂房，他们凿开石墙，过程中，不小心被扁钢伤到，四个人都留下了伤痕。

而顾莉莉，那个年轻的生命，被砌进了墙中，在黑暗中逐渐凋零、腐朽……

陆悬睁开眼，缓缓叹了一口气，钟含素继续说：“我们还发现了重要的证据。”

“什么？”

“在顾莉莉的右手指骨里，找到了细微的纤维碎片，这应该是她临死前，用力地抓住凶手的衣服留下的，上面还有一些残留的皮屑组织。”

陆悬的双眼亮了起来，他激动地抓住钟含素的肩膀：“钟法医，这实在是太棒了！”

钟含素眸子一颤，微微垂下眼眸：“不过时间过去了那么久，又只有微量的人体组织，我不能确定是否能提取到有效的DNA，还有，能请你放开我吗？”

陆悬愣了一下，急忙松开钟含素，有些不好意思道：“钟法医，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我马上去通知其他人！”

说完，陆悬大步走出办公室，钟含素看着他的背影，轻轻抬手，放在自己的手臂上。

一天后，江原市刑侦支队在某地车站将准备逃跑的张致杰，审讯室里，陆悬把一张纤维的图片放在桌上，说：“这是从顾莉莉手里发现的衣物纤维，在上面，我们提取到了些许人体组织。”

闻言，张致杰的脸色变得煞白。

“刚才，我们采集了你的DNA，已经送去比对了，张致杰，我劝你在结果出来之前如实交代。”

张致杰沉默了半晌，最终绝望地叹了一口气，声音低哑：“我说……”

最终，张致杰承认了自己和秦若、江林、莫家强三人一起谋害顾莉莉的事实，他们年轻时是九林镇的不良青年，经常在网上聊天，浏览不良网站，一次江林喝醉酒后，把偷拍的顾莉莉照片发给了其他三人，几人互相怂恿，趁顾莉莉晚上出来买东西时，在一个无人的巷子口绑架了她，他们先是在秦若的出租屋里将顾莉莉残忍杀害，再带到七号厂房藏尸，身上的伤痕，也是被当时堆放在厂房里的扁钢弄伤的。

张致杰苦笑一声，神情悔恨：“我们本来想着，厂房里堆积的扁钢可以在藏尸的时候替我们遮挡，没想到我们身上都留下了伤痕，就是这些旧伤，让你们找到了我，当真是天网恢恢，人永远不可能逃避自己做过的事情。”

张致杰抬起头，凝望着天花板，仿佛在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当陆悬把张致杰认罪的消息告诉顾皓时，这个从被抓捕到认罪，一直毫无波澜的顾皓突然捂住脸，痛哭出声。

晚上七点，二大队和法医部门在小阳烧烤店聚餐，烤盘上五花肉滋滋作响，陆悬举起酒杯：“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案件圆满解决，这顿饭是我犒劳大家的，随便吃，不够再点！”

“耶！谢谢陆队！”碰杯后，气氛更加热烈，陈安琪拿起一把牛肉撸起来，唐译把酱蟹挤在饭上拌好，马宇大口吃着烤翅，相比较二大队，法医部门就斯文得多，钟含素吃了一口藕片，修长白皙的手按住陆悬的手，陆悬眨了眨眼睛，看着她：“钟法医，明天不上班。”

“你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