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叶可安坐在床上，读着一本侦探小说，《迷雾中的独行者》，作者：CT。

设置的睡眠闹钟响了，叶可安合上书，拿起床头柜上的书签，那是他今天白天，从办公桌上的一堆礼物里顺手拿的，当时他看了包装上的署名：许鸣。

书签的样式很别致，通体黑色，形状像是一朵妖艳的曼陀罗，上面刻着一行字：深渊之中，两个人比一个人更可怕。

似乎无法将这造型有些诡异的书签和印象中男孩乖巧清秀的外表联系起来，叶可安喃喃道：“两个人比一个人更可怕……果然是个古怪的孩子。”

对门，陆悬坐在床上，盯着墙上的挂钟，他点燃了打火机，黑暗的房间中，只有一簇跳跃的火苗。

便利店，来接班的女孩站在柜台后，向许鸣挥手道别，许鸣转身，拉起围巾，走进无穷的夜色中。

他走过一条僻静的街道，垃圾桶里溢出的脏水蜿蜒到他脚下，一只苍白的手出现在月光里。

许鸣歪了歪头，走过去，视野逐渐明亮，月光照耀在地面上，苍白而裸露，一个女人趴在地上，皮肤苍白，黑色的头发湿湿的，如同风浪后被拍打在礁石上的海藻。

女人的背部被取走了两片皮肤，像一对翅膀一般，血腥的气息弥漫在空气里。

许鸣吸了吸鼻子，仿佛闻到了什么饕餮美食，他的眼睛亮了起来，脸上露出了兴奋的表情，他蹲下身，抓住女人的头，看着她瞪大的，早已失去生气的眼睛。

“看来，这次不用我动手啊。”月光下，许鸣的肩膀抽动着，脸上带着扭曲的笑容。

几天后，二大队接到报案，赶往华云废港，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蔚蓝的天际下，一个赤身裸露的男人跪在地上，脑袋低垂着，海面平静，上空飞翔着海鸥，整个场景如同一幅风景画。

陆悬走到男人身后，男人后背两块皮被割走了，法医部门拍照取证。

“钟法医……”陆悬喃喃道，“你看被害者后背伤口的形状，像不像一对翅膀。”

“的确很像。”钟含素抬起头，回答道，“死者的脖子上有勒痕，眼下有明显出血点，断定是死于机械性窒息。”

陆悬皱起眉，声音低沉：“凶手把被害者勒死，再割去他背上的皮，弃尸在这个废弃的港口，华云港附近人烟稀少，又没有监控录像，但是……距离这里两公里外，有一片泥地，那是到华云港的必经之路，如果凶手是开车抛尸，那条路上一定可以找到轮胎的印记。”

说着，陆悬转过身，走到海边，海风吹起他外套的衣角，他抬腿，跳了下去，钟含素惊呼一声，唐译跑过去，探身一看，轻笑道：“陆队，身手不错啊。”

陆悬跳到了海边一块礁石上，唐译顺着旁边生锈的铁楼梯下来，跑到了陆悬身边。

“明明有楼梯，你就非得耍这个帅。”

“唐译，有钩子吗？”

“勾子？”

陆悬弯着腰，指着某个方向，说道：“看到那个浮标了吗？那下面有渔船撒下的网，如果凶手把死者背部的皮肤扔进了大海里，一定会被渔网拦下。”

唐译愣了一下，急忙说：“我去联系人打捞。”

陆悬直起身，看着蔚蓝的天际，今天实在是好天气。

潜水队在渔网附近打捞，一无所获，二大队在华云港附近的泥地上，发现了一道可疑的车辙，根据对比，警方将目标锁定在体积较大的货车上。

办公室里，陆悬把一张照片贴在白板上，说：“被害者姓名，庄群，性别男，年龄31岁，小区保安，根据法医的验尸报告，死亡时间是12月3日的晚上七点到八点半，死因是机械性窒息，庄群后背的皮肤，是被剔刀取走的。”

陈安琪拿出一堆资料，站起身：“我调查了死者的社会关系，他父母早亡，没结婚也没有女朋友，在工作单位上也是独来独往，他的社交账号很简单，没有网恋，平时也就是刷刷视频看看直播什么的。”

唐译皱起眉：“也就是说，庄群平时并没有和什么人有仇怨，那么到底是谁要用这么残忍的手法杀他？”

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陆悬接起来，顿时面色变得凝重。

“什么地方？南湾游乐园，好，我们马上到。”

挂断电话，陆悬说：“南湾游乐园又发现一具尸体，死法和庄群一样，死者为女性。”

jeep车行驶在马路上，陈安琪坐在后座，手机响了一声，她拿起来，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