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伟的身体一抖,他咬了咬牙,沉默不语。
“不要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陆悬扬了扬眉,“她是你的学姐,表演系大二的学生,她被人杀害了。”
高伟闭了闭眼睛,呼吸逐渐急促。
“上周你向她表白,并被她拒绝了,对吗?”
高伟咬着牙,声音犹如从喉咙里挤出来:“对,我是被拒绝了,所有人都在嘲笑我吧?觉得我不自量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但是,她是唯一对我笑的人,那个女人……那个臭女人!!”
高伟握紧拳头,狠狠捶了一下桌面,陆悬敲了敲桌子:“冷静一点,虽然吴雅冰拒绝了你,但是你还是把鲜花玩具熊,放到了吴雅冰的寝室门口。”
“那是给她准备的礼物,我只是希望她能收下,但是那个臭女人,居然骂我是变态,那是我的心意,怎么可以像垃圾一样丢掉?!我不原谅,我不能原谅!!”
“12月21日晚上十点,你在什么地方?”
高伟愣了一下,然后他的眼神有些躲闪:“12月21日……我在宿舍,啊不对,我在网吧,我在……”
“你到底在什么地方?”陆悬眼神锐利,“想清楚了,这对你很重要。”
高伟的额头上滑落一滴冷汗,他嗫嚅道:“我,我在宿舍,没错,我在宿舍!”
陆悬眯起眼睛:“好,你说你在宿舍,这件事情我们会去查证。”
高伟咽了口唾沫,神情愈发紧张。
审讯结束后,二大队联系了高伟的室友,12月21日那天他们都不在,并不能证明高伟是不是真的在宿舍。
高伟坐在审讯室里,隔着单向玻璃,陈安琪说:“这个高伟性格内向,孤僻,自尊心强,对被害者有着强烈的恨意。”
“对。”马宇附和道,“一提到吴雅冰,他就骂她是臭女人,又没有不在场证明……”
唐译叹了口气,说:“但是目前来说,我们没有实质的证据可以证明高伟是凶手,按照规定,24小时以后,我们就得放他走。”
陆悬沉吟半晌,转头看向叶可安:“小安,你怎么看?”
叶可安望着单向玻璃,眼神深沉:“高伟……很愤怒。”
陈安琪急忙说:“对啊,我就是说,他对被害者怀有极其强烈的恨意。”
叶可安低声道:“可是……吴雅冰已经死了,凶手将她的脸砍烂,已经发泄了自己的怒火,如果高伟真的是凶手,他应该不会再对吴雅冰怀有如此强烈的恨意。”
“叶教授,你认为他不是凶手?”
叶可安说:“在没有证据之前,我不会下定论。”
陆悬点了点头:“希望钟法医那边,能快点有结果。”
两个小时后,办公室里,陆悬躺在椅子上,闭着眼睛。
他感觉眼前有无数光点,斑斓闪烁,他伸出手,想要在这虚空中抓住什么,整个人犹如在流沙中,不停地往下陷,陆悬犹如溺水一般,挥舞着双手求救,嘴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瞪大了眼睛,只见感觉到了窒息。
突然,一缕光线照了进来,一瞬间撕开混沌,一只手抓住了陆悬的手腕,温暖磁性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陆悬,醒醒。”
陆悬睁开了眼睛,市局的天花板映入逐渐清晰的眼帘,他大口喘着气,坐起身,叶可安递了一杯水给他。
“谢谢。”陆悬接过来,喝了一口,“小安,是你叫醒我的?”
叶可安点了点头,歪着脑袋端详他:“我进来的时候,你满头大汗,嘴里一直很不安地念叨着什么,你做噩梦了?”
陆悬喝了口水,摸了摸后颈,呢喃道:“是啊……这段时间经常做噩梦,可能是压力太大了吧。”
叶可安走到他面前,俯身,精致好看的眼眸紧盯着陆悬,陆悬咳嗽了一声,有些疑惑:“小安,你在看什么?”
“我在想……我是不是不应该催眠你。”
“什么?”
“让你代入凶手的视角和身份,也许会唤醒你内心一些不好的记忆。”
陆悬张了张嘴,正想说话,钟含素推门进来,她愣了一下,语气揶揄:“我打扰你们了?”
叶可安直起身,陆悬站起来,大咧咧地搂住他的肩膀:“对啊,钟法医,你应该再晚点进来。”
叶可安翻了白眼:“陆队长,你就不能正经一点?”
钟含素走过来,说:“比对结果出来了。”
陆悬放下手,神情变得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