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怡便背过身去,将小褂解开,一点一点的脱下,又慢慢地从腰间解开朱色封腰,摘掉腰间步铃,小心翼翼地脱下绯色夹袄襦裙。
内殿安静地只听见衣服摩挲声,窗外月光清辉如水涟涟,动作上的人不知这背影多撩拨,次仁格来因此敛了深邃眸子怔怔看着,怕漏掉片刻。
最后宁怡去了小钗,如瀑的细发落下,耐着脾气冷言:“如此可以了吧。”就这样忍吧,忍到什么时候?没了脾性?
次仁格来轻抚上黑发,又搂上留着中衣的宁怡,将脚伸了过去,抵足相眠,次仁格来温声:“王妃其实可以信任本王子的。”
宁怡索性不回应睡了去,这几月太累了。
待收到宁怡的回信已经快年底了,信中虽不曾有过任何埋怨,但依稀看出宁怡将骄横都敛了起来,温元感叹之余更多是理解,将来她也会是如此吧。
冬月中原,枝头早早地就打上了霜,雪也马上要扑簌落下,一早便听芸儿说梁玉先生已经到了宫里,明日便要准备听学了。
父皇还考虑让北原小王子也一同在太学院学习,温元觉得实在是太冒险了;前些日温元还同太子谈起此事,而太子林元琮只是说:“只是北原,不必如此戒备。”
而温元一而再地说:“北原西蛮都虎视眈眈着中原,父皇只是派军驻守,而不将北原逐离边疆,祸患无穷啊,听说大臣都请求父皇出兵点将,而父皇还露出和好之意,请北原小王子来太学院学习,实在是……”
温元突然讪讪闭口,知道自己说的太多了,太子林元琮莞尔安慰:“没有战争也好,百姓便不会被战火屠戮。”
林元琮摸了摸温元的头轻言:“璟儿啊,有时候你太像母亲了,尤其不苟言笑的样子,生的好看不要太拒人千里,将来怎么出嫁啊。”
“还是哥哥先娶妻吧。”温元红着脸打趣着林元琮。
身后浑厚的笑声传来:“你们同一天,一个嫁一个娶可好?普天同庆大贺三日。”
温元和太子一同拜道:“父皇万安。”
敬仁帝叹息:“等你们成家,我便真是孤家寡人了,唉。”说着拍了拍太子和温元的手,傍晚一缕烟霞不合时宜的描上了天空,今年的冬天会很短吧。
次日,宫里又热闹了很多,很多王孙贵族都来听学了,大概听说了敬仁帝重文学,大家奇怪的是北原小王子阿日斯兰和定州范沐守也来了。
温元也听说了,这个范沐守常年随父经商海岸之外,所见所闻甚广,常人所不能及。
温元也早早起了床,开始梳洗,未贴花钿,想着去学习大致得体就行,学识出众才是首要。
于是选了花月白袍,芸儿自左侧将贝扣扣了上去,其余侍女跟着系上了月白封腰,衣襟上绣着绿竹,下摆绣着轻烟祥云飞鹤,添了书卷气。
内里搭着月白交领中衣,配上白灰相间的下裙,梳了两个垂挂髻,戴了几支简单的蓝白玉花钗,选了一对银发环将垂髻扣上防止散乱。
两侧侍女提着莲花熏炉点着甘松,便出了倚凤阁。
太学院内王孙贵族熙熙攘攘的选起来自己的案桌,不知谁谣传皇帝要在这些王孙贵族里给温元公主选一个驸马,一时间讨论声大了几倍。
有人说温元公主不是最受宠的,有人说温元公主是最美的,一旁的范沐守侧耳听着他们讨论,蓝衣女子随声附和:“当然美啊,张皇后你不知道吗?温元公主就是这位皇后所出。”
“那好相与吗?听说宁怡公主就是个不好相与的,刁蛮任性,常常打骂下人,远嫁和亲可没少受苦呢。”穿着鹅黄色的女子紧接着问道。
“对呢,我也听说了,和亲的那位去了西蛮之地,但这位温元小公主和张皇后很像呢,貌似也是不苟言笑,但据说很爱戴百姓。”绿衣女子却装着很了解的样子顺口说着。
蓝衣女子急忙问:“怎么说?”
绿衣女子继续解释:“太子每每去受灾地方赈济时,这位小公主很大方的献上了自己的珠宝首饰呢,随了殿上那位,施仁呢。”
“那怕不是个心高气傲的吧。”穿着鹅黄色的女子蔫蔫反驳。
讨论声渐渐小了下去,一旁王子们也在讨论做驸马的事,有人肖想做驸马,有人也觉得做驸马委屈了自己。
但没人愿意和一旁的范沐守多说几句,因为即使生意做得再大再好,商都是排在末位,不能同那些王孙贵胄相比。
窗旁一个人将头伸出窗外无意中看到了远处回廊上一位女子四周环绕着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