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熹妃、穆华与弘历等人离开绛雪轩，富察明月身边登时就围了一群秀女纷纷巴结。

那拉清芜与高舒然并未上前，高舒然不知名状，但清芜内心本就更服气静姝，如今富察明月被选作嫡福晋，自然不可能上前贺喜。

那名落选的瓜尔佳氏似乎也存心膈应富察明月，不经意询问旁边的总管，“不是说元徽格格也是择选秀女吗？”

总管恭敬回复：“元徽格格受先帝亲封，身份尊贵，虽在秀女之列，却是由皇上亲自赐婚的。”

言罢，总管对富察明月微微颔首，离开了绛雪轩。

翌日，绛雪轩择选的消息传到了济南。

英格坐在饭桌前，“静姝，若是你参加择选，嫡福晋必然是你。”

“英叔莫不是忘了，姨父早已许了我侧福晋之位。”

英格讪笑一声，“罢了，嫡庶而已，于别人争得头破血流，于你，无需去争。”

静姝没说话，只是一边吃饭一边静静听着。

时钟粹宫。

清芜陪同皇后一道用膳，锦葵引着苏培盛走进，只听见他说道：“圣旨到。”

两人齐齐行礼，苏培盛打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咨尔佐领那尔布之女乌拉那拉氏，天资清懿，性与贤明，柔闲内正，淑问外宣，是用命尔，为皇四子弘历侧福晋，钦此。”

苏培盛将圣旨递向清芜，一脸和善，“恭喜清芜格格。”

“多谢苏公公。”

皇后欣慰笑笑，随即询问道：“其他几位秀女可有消息？”

“富察氏为嫡福晋，高氏为格格。”

清芜按耐不住试探询问：“那元徽格格呢？她…”

瞧见清芜担心害怕不敢问下去的表情，苏培盛笑笑，说道：“格格不必担心，赐婚静姝格格的圣旨皇上早已拟好，待格格回宫自然明晰。”

听到这话，清芜不再多言，满怀感激朝苏培盛致意。

皇后朱唇轻启，“有劳苏公公。”

“娘娘客气了，奴才还要去一趟永寿宫，奴才告退。”

从钟粹宫走出，苏培盛瞥了一眼身后小沈子端着的托盘，终究，科尔沁草原的骄阳还是落在了这四面高墙的紫禁城。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咨尔科尔沁达尔罕王之女博尔济吉特氏，淑慎持躬，克娴于礼，柔嘉维则，礼度攸娴，毓秀端和，德蕴温柔，性娴礼教，久娴内则，徽音益懋，兰蕙姿芳，是用命尔，为皇四子弘历侧福晋，钦此。”

穆华代静姝领旨谢恩。

苏培盛补充道：“嫡福晋二月初一成婚入西二所，侧福晋那拉氏与格格高氏三月初二入宫，元徽格格三月初九入宫。”

裕嫔问道：“为何静姝和清芜不在同一天入府？是皇上的意思？”

“裕嫔娘娘这是什么话，这自然是皇上的意思，格格出身高贵，又有先帝爷亲封，皇上特许从乾清门出嫁，出嫁与归宁的一切事宜，皆有内务府按照固伦公主的规制协同皇后、熹妃、穆华公主三人共同操办。”

闻言，熹妃满意点点头，穆华询问道：“科尔沁那边可传旨过去了？”

“皇上遣张廷玉大人亲自带圣旨过去了。”

苏培盛走后，熹妃端起茶碗，“皇上向来礼重蒙古，虽是侧福晋之位，却让静姝以固伦公主的规制从乾清门出嫁，既安抚了蒙古与博尔济吉特氏一族，也抬高了日后静姝在弘历后宅的地位，也算是平衡了博尔济吉特氏、钮祜禄氏、富察氏三族的势力。”

转眼，二月初一，四阿哥弘历与嫡福晋富察氏大婚，西二所格外热闹。

敬过一轮酒，宫人找不见弘历，倒是弘昼在御花园僻静处找到弘历，见他独自坐在池塘边喝酒，走近提醒道：“四哥，吉时已到，该入洞房了。”

“清芜下月初二入宫，你若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弘昼眼中不着痕迹地划过一丝受伤，“迎娶水苏时便已错过，现在谈后悔太晚了。”

弘历向来与弘昼亲近，对于他情绪的捕捉也格外敏感，“早知如此，你就该再多等等。你既心悦清芜，说放弃当真这么简单？”

“我也说不清是心悦还是习惯，往事已矣，四哥你就别操心我了，别耽误了吉时。”

淡淡嗯了一声，弘历起身往西二所走回。

李玉带着川断行色匆匆从西二所走出，与弘历二人迎面碰上。

看到川断，弘历没由来地有些心慌，“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