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她快满六岁的时候,突然高烧不退,村子里的神婆婆说她是童子,要是不换有生命危险。
民间流传童子不过三、六、九的说法,姜淑芳心疼闺女也是病急乱投医,才发生刚刚那一幕。
三年前陆夕念刚来那会儿,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姜淑芳就跟村里人说这孩子是她晚上在山上捡的。
孩子的身世也只有她跟她男人陆大锤清楚。
村里人也没有怀疑,因为那个灾荒的年代,外村扔孩子的很多,养不起扔,生病扔,一连生几个女娃娃没有男娃娃的也扔。
现在她对陆夕念比几个亲生儿子都亲,虽然孩子不会说话,但是长得好看,光看着她那张脸就喜欢的人合不拢嘴。
“我的宝贝闺女,”姜淑芳紧张的抱起陆夕念,她满脸担心生怕闺女有什么闪失,可是看着闺女双眼紧闭,她小心翼翼伸出手指去试探她的呼吸。
直到冰冷的手指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息从陆夕念鼻间传来,紧绷的一颗心才放下来。
孩子活了,她的心搁下了。
陆夕念其实早已经有了意识,只是她不愿意接受现实,她们的谈话她都听到了。
她的这个身体是这家人捡来的孩子,还是个哑巴,而且这家的老太太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
眼睛睁开一条缝,瞧着这断壁残垣,心头越发沉。
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比黄连都苦。
上辈子也没干什么缺德的事,小时候捡到钱就上缴,帮邻居大爷抬水,帮同桌补习功课,拾到手机原地等失主,这样的小事多不胜举,非要说一件耿耿于怀的事,就是小时候喜欢喝生鸡蛋,奶奶鸡窝里母鸡下的蛋她没少偷喝。
直到奶奶去世都不知道鸡窝里的蛋是她偷喝的,一直都以为被黄鼠狼拉走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奶奶对不起,黄鼠狼对不起,你们在天之灵原谅我吧!当年鸡窝里的蛋是我偷喝的,跟黄大仙没有任何关系。
陆夕念闭着眼睛在心里忏悔,她要感动天感动地,看看阎王爷能不能让她重新投胎一次。
思及此。
“没事了没事了,我的念念挺过这一关,以后肯定能长命百岁,”姜淑芳拿起她冰冷的小手放进怀里捂着。
陆夕念思绪被拉回,回过神的她没来由的心中一暖。
这个养母对她还挺好的,怀抱好有安全感,前世的她父母重男轻女,父亲不疼母亲不爱的,就从来没有这种温暖感觉。
心中一丝暖意,先将就将就吧!既然到这个家了,总比灵魂无处安放要强。
人间非净土,各有各的苦,生活百般滋味,人生需要笑对。
既来之,则安之。
她刚挪动一下小小的身子企图换个舒服的姿势。
“我的念念动了,”姜淑芳高兴的像个傻子。
“再能动也是个哑巴,长得跟个干瘪豆芽菜似的,按斤称都卖不够本,不如卖给老郑头家给他傻儿子当童养媳,还能换些银钱,最起码能把养她两年的本钱给我拿回来,”
靳花娥冷冷的开口,眼神中透露不满,赔钱货一个,又是个哑巴,也就老郑头那个憨货愿意出银子买她,之前两次骗出去都被姜淑芳两口子截住了。
为了给小哑巴换童子竟然回娘家要钱,不是傻比是什么,三个儿媳妇当中最憨的就是姜淑芳了。
“我不卖,这是我闺女,”姜淑芳下意识的将陆夕念紧紧的地搂在怀里,瘦弱的肩膀颤了颤生怕靳花娥抢走卖了。
她知道婆子能做出来。
妈蛋的!死老太婆竟然想把我卖给傻子当童养媳,这都什么年代还有童养媳一说。
陆夕念愤怒的握紧小拳头,猛地睁开了眼睛,她倒要看看这个老太婆是什么货色,这种话都说的出口。
哎呦我去!老阎王啊!你不讲武德,这不是她那个年代。
她使劲搜索原主的记忆,就像是断片一样,一点都搜不到,可是眼前老女人的穿着打扮,让她心中寒意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
陆夕念瞪大眼睛盯着靳花娥。
只见这老太婆一身粗布青衫,盘着低矮的发髻,颧骨高高隆起就像凸起的坟冢,五官扭曲沟壑纵横藏着尖酸刻薄的气息,眉头皱的能夹死只苍蝇。
相由心生,老太婆心眼子大大的坏哦!
陆夕念双眼迸射出两道怒光,像是把她的心、肝、脾、肺、肾给挖出来。
靳花娥被她看的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