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罗紧跟在梁珚身边,眉头拧在一处,一会儿看看梁珚一会儿看看自己和薛琂。
“姑娘,那男人竟有龙阳之好?”
梁珚听了笑笑,“你当人人都眼拙吗?常年混迹在这烟花柳巷,怎会看不出我们是女子?”
见玉罗恍然大悟的模样,梁珚又勾了勾唇角,“只怕那秋娘也早就看出来了吧。”
薛琂在一旁一直未曾说话,犹豫了半天终是将心里话吐出口:“姑娘以后莫要再以身涉险了,若有这些事遣我来便好。”
“薛琂,你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吗?”
薛琂沉默不语。
“他们要的是我的命,我若不以己身做饵,又怎能引他人入局?”梁珚抬眸,目光望向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
薛琂转头看向梁珚,眸中难掩担忧之色,终是没有再继续劝阻,只是心中已暗自将华爷搭在梁珚肩膀的那只胳膊剁了千万遍。
待三人回到客栈,玉罗自去准备茶水点心,薛琂和梁珚两人坐在桌前。
“姑娘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既是做香料生意,又是独一家,这韩家便是我们唯一的着手点了。”
薛琂点点头:“我明日便去城中打探一番,摸一摸这韩家的底。”
打开茶碗盖子,梁珚的玉指在碗沿漫无目的地打着圈圈,茶香清远、幽而深沉。
不久便听梁珚道:“明日回来时,若是后面有尾巴,不必理会,让他跟来。”
薛琂略加思量,随即点头应下。
翌日,风平浪静,梁珚和玉罗留在客栈中休整,缓解这连日来的昼夜奔波,也需盘算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另一边,薛琂这一整日的调查也有了些许进展。
韩家不只是香料商,也同样经营染料,也是这瀚京城独一家。
韩家如今掌事的是韩家大公子韩灼华,此人生性风流、行事狠辣、放荡不羁,却偏偏这样一个人,是一个经商奇才。
自十年前他十七岁时开始接手韩家生意,逐渐吞并了这瀚京城所有做香染的商户,逆转韩家当年岌岌可危的倾颓之势,成就了如今的地位。
士农工商,商之最末。韩家如今虽还只是商贾之家,但家势之显,在整个瀚京商会中也是鲜有商户能够与之匹敌。
韩家还有一个小女儿,年方十六,名为韩蓁蓁。生在此等人家,自幼被父母和兄长娇宠,养得一身刁蛮任性、专横跋扈的毛病。
听完薛琂带回来的这些消息,梁珚不禁嗤笑:“韩灼华,华爷?既是如此,那秋娘自然也是他的人了。”
玉罗不解地问道:“姑娘为何说秋娘是他的人?”
“昨日我们在秀烟楼遇见的那位华爷必然就是韩灼华,韩家人在,秋娘却没有说明,显然是故意为之,而此举定也是韩灼华授意。”
如此一说,玉罗更不解了:“既然是他买凶杀人,又为何授意秋娘将线索透露给我们呢?他难不成是要提前给自己挖坟吗?”
“这位韩公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还未可知,但是我总有一种直觉,他,不像是真的想杀人灭口。”
听梁珚这样说,玉罗在一旁登时就跳脚了,“他都买通那什么狗爷,举着大刀来砍姑娘你了,你怎么还替他说话呢?”
被她这么一逗,梁珚笑笑道:“我不是为他说话,正是因为他买通的是狗爷,所以我才会说他并非真的想取我性命。”
坐在一侧的薛琂一直未说话,深深地看了梁珚一眼,暗暗点头,接着便听梁珚继续道:
“狗爷这些人,虽说平时打砸抢掠无恶不作,但是他们并非那些穷凶极恶之人,但凡遇上些功夫不错的江湖人士,他们定是抱头求饶了。试问像韩灼华这等狠辣之人,若真想取仇家的性命,又怎么会把这致命一击的机会就这么轻易地交给这些贪生怕死之徒。”
物之反常者为妖,既然猜不透韩灼华的意图,那便顺其自然,另寻他法。
想到这梁珚便转过头问薛琂:“可有探听到那韩蓁蓁有什么喜好?”
薛琂略加思忖道:“她甚爱香料,她调的香深得世家小姐喜爱,所以每每她亲自调出的香,都是当季韩记香铺卖的最好的。”
“不愧是调香世家的小姐,当得起韩家之势。”梁珚又问向薛琂:“她近期可会出门?”
“据说每年初冬时节,韩家会在冉香院举行品香大会。”
“参会人员可有指定?”
“只限女子,不限身份。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