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中的乾清宫内,十岁的小皇帝沈召正无聊的转着笔,一点练字的心思没有。身后小太监给打着扇。
忽然,门口太监通报,“启禀皇上,长公主求见!”
长公主,皇帝的长姐,也是唯一的亲姐。俩人是一母同胞,都是先皇后所生。先皇短命且子嗣单薄,只留下这一儿一女,便撒手人寰。
小皇帝皱眉,“她...她怎么来了?”脸上满是厌烦。
这个长姐,对他一点不亲近。见了面不是要钱就是要圣旨,丝毫不管他在宫里过的有多艰难。本想说不见,但想到自己能不能活到十四岁亲政都不一定,悲从中来。小小少年终究是心软了,“宣!”
等见了一袭金黄色宫装低调奢华,脸上仅略施粉黛不似往常的花花绿绿,头上也没那么繁复累赘的沈曼后,沈召惊诧了。甚至不自觉从御案后站起,“皇姐,你来了。”
沈曼在原主的记忆里找出关于沈召的所有,知道小屁孩嫌弃她没用呢。她没解释太多,只微微一笑,“许久不见皇弟了,长姐十分想念。所以来看看。”
说着,拎过身后夏嬷嬷手上的精美包装盒,“看看,姐给你带了什么...”
沈召到底是十岁的孩子,一见是自己最喜欢的桂花糕,眉间染上喜色。宫里御厨也会做,但不如街角的这家好吃。
最主要的是,他四岁的时候第一次吃,就是十二岁的长姐带他吃的。也许,让他记忆深刻的不是桂花糕的味道,而是那其中蕴含的姐弟情谊。
他贪恋那少有的温情。
沈召先是奇怪的看了沈曼一眼,心想,你怎么突然知道关心我了。在得到沈曼点头回应后,他露出属于少年的真实笑容,从沈曼手中接过,“多谢长姐!”
随后坐在旁边的太师椅上,净了手,小心的打开包装盒,从里面拿起一块吃了起来,“嗯,还是记忆中的味道...”
也不知道,他还能吃几次。
老家伙越发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废了他是迟早的事。
一个小小少年,竟苦大仇深,满腹心事。
沈曼感慨,这就是皇家的孩子,也是无爹无娘的孩子,早早就当了家。她熟读史书,自然能明白孩子的担忧,将夏嬷嬷等所有下人屏退后,撩起衣裙坐在沈召对面。
她眼神宠溺,看着亲弟弟像是小松鼠似的脸吃的鼓鼓的,“慢点,喜欢的话长姐每次进宫都带给你好不好?”
沈曼今日的不寻常,让姐弟关系拉近不少。少年老成的沈召终于不吃了,将盒子盖上看向沈曼,“长姐,听说你几日前落水了,身体可有大碍,都养好了吗?”
沈曼弯起嘴角,随后站起身转了一圈,“你看,你姐我像有事的人吗?放心吧。”
你姐这样的字眼很民间,让沈召无端亲切,笑的俩酒窝,“那便好!”
沈曼重新落座,表情忽然变得严肃,“我还...亲自处理了推我下水的贱婢呢。你猜,是谁在害我?”
“谁?”沈召眼眸满是凛然,显然还是很在意这个亲姐的。
沈曼也没瞒着,她今日来本就是给弟弟提醒并表达自己“洗心革面”想重新做人的决心的。她表情无波,“是何世高父子呢。”
“他——”沈召一提到宰相何世高,不光有厌还有怕。嘴巴嗫喏,“他们,就连你一个女子都不想放过吗?”
沈曼安慰,“放心吧,姐落水后想通了不少事情。江山是咱们沈家的,咱们姐弟俩必须同心协力将父皇的家业守好喽。哪怕是豺狼虎豹,你姐我...也要斗上一斗。”
这算是试探了,看小皇帝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若一点斗志没有,她一个没实权的公主还真不好拨弄朝纲了呢。
沈召显然对何世高积怨已深,并没让她失望。眼睛露出惊艳和希望的光,“长姐,你真是这么想的?”随后眸中暗淡下来,“可是,我没涉政之权,你没家世显赫的驸马可依靠,咱们姐弟俩如何跟那只老狐狸斗?”
大昇朝历经三百多年,曾经是何等的辉煌。
可不想,统治者慢慢只知道享乐,朝政荒废,外戚专权,奸臣挡道,民不聊生,更兼北图国国力强大屡次侵犯,内忧外患下,大昇的统治者终于不得不携后宫跟百官一路南下躲避外敌。最后,割地赔款,让出半壁江山才维持住现在苟延残喘的大昇来。
到了沈曼跟沈召亲爹这一辈,上位者终于觉醒。想励精图治,改善重文轻武的局面。可却因为动了文官的蛋糕而遭到抵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