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申敏雪心情变坏的原因就是陈飞刚才告诉她:本已经先一步退房了,现在在酒店门外大巴上候着——他准备给女神一个惊喜,反正调研活动已经基本结束,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跟着女神一家人一起去旅游。
对于申敏雪来说,这完完全全就是有惊无喜。
相当于把一颗□□放在了自己家人的身边。申敏雪的心情怎么能好?
萍水相逢、几面之缘的歪果仁和自己亲爹亲妈比起来,孰轻孰重不言自明。申敏雪绝对不能接受因为本给父母带来伤害这件事。
幸好陈飞在小雪几乎要发飙之前又说了不幸中的万幸:今早上李润成再次甩掉他身边的保镖,尾随着本出了酒店。现在两人在同一辆大巴上。
……
中午,明晃晃的太阳挂在空中。
王淮安的私人庄园又有了一位不速之客。
“王先生现在有空见你了。”阿宽操着软绵绵的泰语对着面前美艳的女人说,边说,边打开办公室的门。
王淮安仍旧是在修剪雪茄,看到来人,微微点头示意:“坐。”
“久仰大名,王先生。”女人一身黑色连衣裙,涂抹着艳红色的唇膏,唇色和一身细腻白皙的肌肤组成极冲撞眼球的色彩对比,“您能够答应见我,真是我的荣幸。”
王淮安无所谓地笑笑:“不过是闲着无聊,听你说的有乐趣。你们守正教的人,我可是一向不想认识,更不想被久仰。中文不错,特意学过?”
“是的,从前有一位中国朋友。”女人不愿在私事方面多说,又因为对方一直摆出老神在在的样子,只能开口进入正题,“我虽是守正教的人,可是实际上并不愿意继续与他们同流合污。现在我手上有一份守正教历年卖出去的‘货物’清单,不知王先生感不感兴趣。”
“你恐怕找错人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而已,你手上的东西交给警察才合适吧?”王淮安不紧不慢地说。
“守正教几个头目都和军方有颇深的联系,我思来想去,王先生应该对守正在芭提雅越伸越长的手有一些不满了吧?不然最近也不会长期坐镇芭提雅。”美艳女人正是帕莎,会找上王淮安并不是一时兴起、贸然行事。而是综合了芭提雅各方势力对比之后的决定。
“你说的没错,我王淮安是老了,可是还没死,在我的地盘上,就要按着我的规矩行事。”王淮安说起守正教,确实有不满,“可是你不要弄错了,即便没有你提供资料,我也有法子料理他们,所以我何必冒险听信一个来历可疑的人说的话?”
“王先生,中国有句古话叫做‘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就是将死之人,你大可以把我提供的资料拿去查证——这期间我可以任由您放在旮旯头看管。”女人笑靥如花,随口说出自己命不久矣的事实而面不改色。
“哦?”
女人不紧不慢地解开连衣裙扣子。
阿宽立即拦在王淮安身前,以防对方突袭。
女人笑笑,露出被尖刀挖开后草草包扎的胸脯:“我在来之前,就挖去了组织缝进去的追踪器,恐怕泰国之大,此时此刻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这样子,王先生能够相信我的诚意了吧?”
王淮安终于放下雪茄,正视对方:“养小鬼气血两亏,果然寿数将尽……对自己也狠,看来你是恨极了守正教。”
……
跟着帕莎的小鬼心智不全,虽然被陈飞策反,答应监视帕莎,可是死脑筋地记住了陈飞说的“有危险的时候马上通知我”,在小鬼的眼里,挖开胸脯拿出一个奇奇怪怪的小东西根本就不是什么事儿,所以它并没有告诉陈飞。
陈飞每个几个小时问一遍小鬼帕莎的情况,得到的消息是“主人在吃饭”“主人在休息”“主人睡觉了”……
对着镜子卸妆,素颜的帕莎眼角已经有了细纹,擦去血红色唇膏的嘴唇是苍白的粉白色——陈飞,就快了……等我。
帕莎在王淮安庄园的一角过着悠闲的生活,不用操心吃喝,更不必提心吊胆,每天摆弄花花草草,看看日出日落,就像那段被尘封在心底的美好回忆——可是身边少了一个人,只有一只看不见摸不着的小鬼。
庄园的仆人给帕莎送来三餐,帕莎每次都拨一半到空着的盘子里。以前会迅速变凉的食物最近一直都没有动静。
帕莎自嘲地笑笑:“难道是因为知道我快养不起你了,所以你也要走了?”他用餐刀划破手掌,挤出一些鲜血到盘子里,这是小鬼最爱的食物,不过最近好像也失去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