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霁走回刚刚的地方，发现每块青苔之间都有一根细细的绿色光芒，那些光芒如同蜘蛛网般将青苔笼罩起来，最终汇聚成了一条藤蔓，往不远处的小木屋延伸而去，仿佛在为她开路。

“意思是，让我进去？”

凌霁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意外，但想到自己不能一直在这里坐以待毙，于是转身去找了一些石头和树枝，然后依次朝着那根藤蔓扔了过去，确保没有什么机关暗箭后，才提了口气，看了眼手腕上司兼迟给的防护罩，试探着往前走去。

然而刚走一步，她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拉自己的胳膊，随后，一个焦急的声音就从背后响了起来。

“队长，不能再去了！”

凌霁浑身一僵，不自觉地回过头，发现是一个看不清样貌的小女孩，虽然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但一双手却圆润修长，颤抖却又倔强地抓着自己。

绿意盎然的森林不知何时变成了阴暗潮湿的地下室，灼热刺眼的阳光也被周围的叹息声所取代。

滴答，滴答。

水珠滴落的声音在这说话的间隙被无限放大，压住了小女孩双手的颤抖，也点醒了发懵的凌霁。

现实中的场景转换绝对不会这么丝滑，看来自己是中了什么陷阱，被拉进“自己”原来的记忆中了。

“他们去救人却没有按时回来，说明那里已经彻底被那些怪物占领了，你现在去，不就是在送死吗！”

去救人？

看来是自己之前想起的那些记忆的后续，至于那些怪物，应该是在说虫族吧。

“不会，”她听到自己开口道：“我刚刚看到他们给我发的信号了。”

“那你就更不应该去了！凌队长，你的队员们那么厉害，面对那些怪物时都难以全身而退，可我们呢，我们只是普通人，你要是去了，让我们怎么办？”

滴答。

“这里很安全，你们只要待在这里······”

“凌队长！”小女孩的语气陡然加重，“这是什么地方难道你不清楚吗？让我们自己待在这里，那和让我们送死有什么区别！你不就是想要我手里的物资吗，好，我给你，只要你能保着我们顺利度过今天晚上，明天中午之前送我们到安全区，我都给你，这样可以了吗！”

“我让人救你们，不只是为了你手里物资！”

“队长，事到如今就不用再装了吧，就没有人告诉你吗，在现在这个世界里，你的这种做派很让人恶心！”

小女孩松开了凌霁的胳膊，叹了口气说：“没有法律，没有约束，就有人能为了一口水大打出手，有人因为一句质疑而送了命，还有人凭着一颗所谓的善心，甘愿冒死外出求助。”

“凌队长，据我所知，你的那几个队员走的时候没带地图吧，那他们回不来了，即使现在还活着，他们也回不来了！更何况，你觉得以你现在的这副身体，一旦去了那里，还能杀多少怪物？”

滴答。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

凌霁感觉自己整个身子都在发抖，钻心的疼痛从右臂上传来，一句话哽在喉咙里，试了又试，才终于说了出来，“死前苦苦哀求我们来救你们的孩子，赶路途中不小心弄出的动静，栽赃嫁祸、挑拨离间，骗人、毁图，都是你干的？”

“是我干的，那又如何，反正如今物资都在我身上，你要是杀了我，那就相当于杀了这一屋子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啊？”她抬手抓住小女孩的双肩，因为用力，温热的鲜血不断在右臂的伤口中溢出，“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你不过才十二岁，你怎么能做这些事呢？”

“没有为什么，看不顺眼，想做就做咯！”

凌霁突然觉得脑中“嗡”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崩坏掉了，现在的她看不清小女孩的面容，却依旧记得她此刻的表情。

巨大的冲击让凌霁毫不犹豫地转身往门口走去，但连日来的疲惫却让她怎么都打不开那扇门。

“凌队长，”小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愉悦却又傲慢，“五个人，和十五个人，你到底会选哪边呢？”

“你真以为我会为了你们而选择抛弃我的队友吗？”

“当然，且不说你们的补给早就断了，就凌队长的这身伤，如果不及时治疗，应该撑不了多久了吧，正如我一开始所说的，你现在去，就是在送死。”

“原来你真的是这种人，”凌霁的手无声地垂到身体两侧，闷声道：“他当时跟我说时我还不信，早知道······”

“早知道？”小女孩倚靠在门上，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