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想救她,可她父亲是米将军,他若真是把她拐跑了,米将军面子上挂不住,一定饶不了他。再说拐跑之后怎么办?他是养外宅似的弄处宅子让她独活?还是把她留在自己身边?这小姑娘像开了天眼似的,在他身边用不了几个月,就能察觉他的所有秘密。
沈之恒非常难为情,一逃回汽车,就撩起衣襟满头满脸的乱擦了一气。擦到一半,他忽然发现司徒威廉不见了。
“藏好了。”
结果下一秒车门就开了,司徒威廉带着寒气跳上了汽车:“回来了?这么快?”
“需要的话,就想办法给我打电话。家里不方便,你就随便找家店铺,咖啡馆杂货店,凡是安装了电话的地方,你都可以借用,给他们点钱就是了。出院前给你的钱,都藏好了?”
沈之恒放了心,继续乱擦:“你干什么去了?”
“记得,你告诉过我。”
司徒威廉发动汽车,先驶离了米公馆所在的这条小街:“我撒尿去了——”忽然留意到了沈之恒的所作所为,他一脚踩了刹车:“哎哎哎停停停,你把我这汽车弄脏了,我过会儿怎么把它开回医院去?我们医院就这么一辆汽车,我表哥还不吃了我?”
“还记得我的电话号码吗?”
沈之恒没理他,推开车门跳了下去,弯腰发出干呕声音。正在他五内翻腾之际,附近忽然响起了警哨声音,他慌忙钻回汽车,司徒威廉也吓了一跳:“不是抓咱们的吧?”
“我知道。”米兰轻声回答:“可是,我原来躲在家里,是无处可走;现在我躲在家里,是帮你的忙。同样是在家,心情不一样,我自己愿意。”
沈之恒无力回答,而就在这时,一名巡捕蹬着自行车,一边风驰电掣的经过汽车,一边扯着喉咙大喊:“来人啊!又闹妖怪啦!”
沈之恒叹了口气:“我让你来唱诗班,就是希望你能出来看看世界,交交朋友,好好活着,将来离开了家庭,也能自己过日子。”
司徒威廉等巡捕消失了,才小声问道:“闹妖怪?不会是报纸上说的那个什么黄鼠狼精吧?吸血的那个。”
“我不会让他拿我来威胁你的。”她说:“我以后不来唱诗班了,我躲在家里不出门,他总不敢闯到我家里找我。”
沈之恒愣了愣:“不知道,也许是?”
米兰愣住了。沈之恒这一番话,是她想都没有想过的。
“吸血……那你说这个所谓的黄鼠狼精,会不会就是你一直在找的兄弟?”
沈之恒又开了口,带着隐隐的怒气:“你说得对,他总会找人给我传话的,不找你也会找别人。可是你肯答应他,他就会知道你我保持着联系,他还会知道你在我这里说得上话,他甚至能调查出那一夜是你救了我!你信不信现在外面就埋伏着他的耳目?你信不信他将来还会继续找你,甚至拿你来威胁我?”
“还是不知道。”
米兰沉默下来。
司徒威廉忽然来了精神:“有主意了!从明天起,你夜里就不要睡觉了,专门跑到这里来溜达,守株待兔,等妖怪过来吸你的血。他一对你动手,你就趁机抓住他,好问个清楚。”
“这不是你应该插手的事情。”
沈之恒随口叹道:“可万一他真的只是个妖怪怎么办?”
“他总会找人去给你传话的,与其找别人,还不如我来。至少,我不会和他一起骗你。”
“哎哟我的老兄,什么叫‘只是个妖怪’?你都这样了,难道还看不上人家妖怪不成?”
“干嘛听他的话?那小子可不是个好人。”
“我这样怎么了?我不如妖怪?”
“我只传话,我不斡旋。”
“你一个吸血鬼——”
“那你打算怎么斡旋?”
“闭嘴!”
如果米兰看得见,那沈之恒此刻的狐疑表情兴许会让她心寒——是赤裸裸的狐疑,伴着赤裸裸的审视,仿佛她本人是个徐徐绽放的疑团,正要一层一层的露出真面目。盲了的双眼保护了此刻的米兰,她老实回答:“他找到我,让我帮他传话给你。他说他想同你讲和,还说让我从中斡旋。”
司徒威廉闭了嘴,驾驶汽车直奔沈公馆。等汽车在沈公馆的后门停了,他忍不住又转向了沈之恒:“你有没有想过你也是个妖怪?”
沈之恒狐疑的盯着她:“他的……什么事?”
沈之恒也转向了他:“没想过。”
米兰答道:“是厉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