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易年总觉得身边有人一直在跟着她,让她有种后背发凉、头皮发麻的感觉,但又找不出证据,她也就没有和千艺提起。
冬天的夜晚是寒冷的,是黑暗的,整个世界都已早早睡去,除了呼呼吹过的风声,和偶尔的几声狗吠,街道荒凉而沉默。易年从学校图书馆结束工作后,走出门口,被冻得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骑上车缩紧脖子,慢悠悠地往家中开去。
车子开到一个小路口,一个身影冲了出来,易年避闪不及,一个老妇跌坐在车头前。
“老婆婆,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了?”易年跳下车查看眼前那个人的伤势。
“哎哟……哎哟……我的老腰啊!”老婆婆一个劲的直叫唤:“小姑娘啊,你开车当心点啊!”
面对老婆婆的指责,易年没有辩解,好在易年的车开的并不快,老婆婆并没有受太大的伤,但是她说自己一个人住,没有家人,要求易年送她回去。
弄堂里只有几盏微弱的灯光,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地上的石板路,易年一步一小心地扶着老婆婆向里面走去,在一间小平房处停了下来,大门虚掩着,易年推开吱嘎作响的木头门,屋内也仅有一盏昏黄的灯光,易年本来就怕黑,在这个环境下心里有点发怵,但是她还是壮着胆子陪老婆婆走了进去。
“婆婆,你现在还好吗?”易年蹲下身询问,坐在太师椅上的老婆婆用手撑着自己的右边腰部,轻轻地哼了几声:“好多了。小姑娘,刚才对你发火也是我不好。”她拿起桌上的一瓶矿泉水,递给易年,说:“谢谢你送我回来,来,口渴了吧,喝点水吧。”
易年不疑有他,打开盖子就喝了两口,没有注意到老婆婆眼里流露出的狡黠的神色。
“婆婆,那你一个人可以吗?”
老婆婆说可以,易年再三确定之后,站起身子准备离开,刚起身的瞬间感觉头昏眼花,本以为是低血糖,过一会儿就好了,结果身子往旁边一倒,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原本还斜靠在椅子上的老婆婆矫健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到易年身边,用脚试探性的踢了几下,确定脚下的人已经完全没有知觉后,她卸下了头上的假发,撕去了脸上的伪装,露出了丑恶的嘴脸。
易年从昏睡中醒来,嘴巴被封住不能讲话,手脚都被绑住无法动弹,眼前的黑暗让她无所适从,没有灯光,没有窗户,在恐惧中她发现现在身处的环境居然和小时候被关着的房间一模一样,她瞬间心跳加速,感到呼吸困难。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易年借着外面透进来的光半眯着眼睛想要看清面前的人。她的右脚走起路来有点不灵便,并不是因为刚才被撞到,而是因为10年前的那起事故,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尽管面前的人脸上带有伤疤,但易年还是认出了那张让她终生难忘的脸——蔡美晴。她吓得缩在墙角,浑身颤动,汗毛直立,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还认识我吗?小妹妹。”蔡美晴看见易年那害怕的样子,阴阳怪气地打招呼:“怎么?害怕了?”
易年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一吓就哭的小女孩了,她强忍着内心的恐惧直视着蔡美晴。
“哦哟,还真是长大了呢,不哭了。”蔡美晴伸手想去碰碰易年,被嫌弃地躲开了,她也就悻悻收回了手。“当初,你父母将我们害得那么惨,我怎么会让他们的女儿,也就是你好过呢。你就在这里待着吧,等哪天我心情好了,也许就放你回去了呢。”说完,蔡美晴放肆大笑起来,关门离开,只留下孤独无助的易年面对无尽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