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黎伸出手,关闭了铃声按钮。
她看向陈天琦,眼睛弯了弯,声音柔和,笑着道:“时候不早,我该回去了。陈小姐,打扰你了。”
陈天琦听到这话后,才猛然收回思绪。
她重新审视起坐在自己对面的人,观察着对方那双清凌凌的眼,唇边漾着的浅笑,只觉得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叫她分辨不清刚刚那些冷血的话,到底是不是眼前的人说的。
又说不清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是不是因她而起。
陈天琦深呼吸了几下。
忽然,她向前凑近许多,压低声音同苏星黎问道:“肖烨那些合同...你也有处理的吗?”
苏星黎眼底微动。
但她面上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反倒是语气里故意带着点明知故问的味道:“嗯?”
陈天琦打量着苏星黎。
这个事情不能给事外的人知道,其中的细则也只有部分人清楚,她都不被详细告知事情,是为了把她保护在边缘之外,怕以后查起来的时候查到她头上。
但陈天琦现在比较肯定地认为,眼前这个人是其中一员。
毕竟这个人的素质极佳,处理这些事再合适不过。哪怕她不是核心成员,也可能是那些人办事时候的白手套,是出事后推脱责任的替死鬼。
陈天琦还是试探性地问道:“你对他家的事情,了解多少?”
苏星黎声音淡淡的:“你是指哪方面?我不确定你指的是不是...”
她的咬字轻缓,尾音带着暗示的味道。
目光还故意垂下,一副眼神晦暗,若有所思的模样。
陈天琦确定了,对方是知晓那些事情的。
“我以前认识他时,不知道他家涉及这些事情,现在回想起来,他应该是听从家里的,有预谋地接近我,就为了接触我家,把我家绑上。”
陈天琦说话时皱着眉,看起来很是懊悔和苦恼。
她的视线抬起,打量着苏星黎:“你和我年纪差不多,你怎么敢接手这个事情的啊?不怕进去吗?”
苏星黎漫不经心地说着:“大家都是出来赚钱的,风险和收益成正比。”
“你可真不一般。”
陈天琦的身子微微靠后了一下,手指在桌面上有意无意地轻叩着。
“但看在你提醒了我,我也提醒你一句。”
“现在查的紧,我现在不管出于哪方面,都不想和肖烨这种人继续下去,我也不会让我们家再和肖烨家有更多往来。”
“没了白的,肖烨家出了事,黑的就是黑的,连灰的都洗不成。”
苏星黎平静地看着陈天琦,忽然唇畔的笑意加深,她向陈天琦伸出了手。
“谢谢你,陈小姐。”
让她抓到了更大的料。
...
悦椿茶室,顶层。
每到山茶花的花季,老板就会请设计师前来,专门给顶层设计布局,配合不同主题,摆上适当颜色、数量、造型的山茶花。
耗费大量功夫,但仅限于顶层的贵宾能够欣赏,是属于他们谈话间的陪衬。
这儿平时到点歇业,但店老板昨夜难得来店里,而且竟然在店内默默守了一夜。
现在他正在休息室内小憩。
“老板。”有一人进入了顶层,摁了一下服务铃。
店老板瞬间醒来,整理好衣着,出来迎接:“贵宾您好!景先生已经在里面恭候多时了。”
景钰是店老板视为最重要之一的顶尖客户。
景钰昨晚提前打了个招呼,这儿就为了他和他的客人开了一夜。
且只接待他们。
洛凡随着店老板的指引,来到了一间贵宾室外,他推开了门走进去。
窗边的男人眉眼深邃,眼眸中的神色如深潭般沉静。他给人的感觉很冷很遥远,似乎疏离于任何人与事物,像一位异乡来客。
那人正看向外面亮起的天光与集体安眠的路灯,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在回国的飞机上能休息,哪怕不睡也当倒时差。可你这一夜不睡等我,是搞哪一出?”洛凡对着室内的景钰说着,“为了欢迎我,也未免太上心了吧。”
景钰并未作答。
他黑沉沉的眼眸静如无限向下的深海,他垂下视线,看了一眼手机。
一晚上都没有消息。
但以他对她的了解,她应该是没有遇到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