鼍岛大阵之外,水岸江畔一只破旧小舟上,“耿秋泓”正一脸陶醉,无比享受地吮吸着空气。
“啊——这无比香甜的空气……”
但这声音苍老阴鸷,浑不似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赫然已被老魔聂慝夺取了肉身!
“哼哼,天真的小子,亏了你帮我挡住这六欲落神阵,老祖来年定为你江头祭奠,多烧冥钞,哈哈哈哈哈……”
仰天狂笑,得意非常,老魔旋即运使元炁,双臂一展,江面上一时无风叠浪,惊涛迭起!
一身法力更见浑厚,气势更加凌厉。
“果然不错,四重元罡,可当元炁七层!”
老魔心头狂喜,这身躯如今已然练就大派天骄都梦寐以求的元罡,更往后修途打下了无比夯实的道基。
他内视气海宫窍,一条罡炁之脉隐隐约约,在任督之间,勾连气海、绛宫与泥丸,正不断地将浊煞之气和天地清灵化作元罡之炁。
神念一动,登至明堂,只见泥丸中一枚湛蓝冰莹的剑丸旋动不止。
剑意如冰锋棱刺,让老魔魂念感到十分不适。
“哼,云霄剑丸,果然跟云霄宗一般,又臭又硬!待本座恢复金丹境,由不得你不服从。
如今耿秋泓一身皮囊尽落入他手,只有这剑丸在体内不听调遣,却又无法将其剔除。
这无疑让老魔梗郁心头,十分不爽利。
若不是丝毫没有感受到耿秋泓的魂灵气息,以他多疑的性格,必定要将这剑丸剔个清清白白。
“罢了,老祖我谨小慎微,绸缪许久,就不信能在这惫懒的小子身上栽跟头……”
随着一番检视,心中兀自大定,小舟迅疾地往江畔驰去。
眼见马上要驻船靠岸,只闻天地青穹传来阴戾的狂喝:
“勾结朴教,杀我张狂魔侍,兀那小子,还想哪里去!”
聂老魔大震,暗道:“不好,筑基魔修,是那神侍追过来了!”
心情急转直下,一时间思绪陡转,眼珠子更是四处巡睃。
旋即面容瞬变,换上一副卑微讨好的笑容,以耿秋泓原本的嗓音说道:
“前辈天威,小子拜服!但求生向明,乃人之常情,小子斗胆,欲以云霄秘藏,换前辈念下一条生路,不知前辈可行个方便!”
说完,他将身上那只九蛟庚金剑阵盘以法力呈送上去,静待回应。
修行之途,不过财侣法地。
云霄宗乃是往昔云封洲执修界牛耳的大派,凝华荟萃,不知有多少天材地宝,无上玄功。
且耿秋泓一身剑道,更可佐证奇遇。
老魔不信,这神侍不起一丁点儿的心动,到时候他再虚与委蛇一番,以他之谋,何愁无路脱身。
他一脸谦恭,躬身一礼,本自信满满,只待对方详询,但谁知这神侍突然猖桀而笑,说道:
“哈哈哈,很好,这东西我收下了……”
老魔心头暗喜,正欲胡编乱造一番,又听见:
“……你的命,我也收下了!”
浑若隆冬浴冰,心头大凉,老魔恨极,不由暗骂:
“冚家铲,叼嘞罗某!如今的年轻人家里都有灵矿吗!”
倏地,四周顿起魔烟黑煞,笼盖四野,腾腾翻滚,压迫而来,老魔顿时运起元罡,万分警惕。
“他娘的,一穷二白的小子,身上乱七八糟的物什一件能用的没有!”
心中暗骂,只得从芥子袋中放出张狂二仙的下品法器——鬼头尖刀,御空挡在胸前。
“区区蝼蚁,妄图反抗,等你死了,什么秘藏,我自会知晓!”
话音刚落,一只乌青巨魔爪从烟煞探出,一把捞起聂老魔,悬于空中。
“且慢,前辈!我愿臣服阴华神,永生永世臣服我主!”
神侍一听,顿时笑道:
“你当我神教什么收容之地,岂是你愿拜服便可入教嘛?”
突然老魔嗓音一变,再度用苍冷阴鸷的声音恨恨说道:
“若不是眼下夺舍这羸弱之躯,岂能受制汝手?兀那后辈,我聂慝修魔二百载,所知秘辛无数,今日诚悦心服,你若放我,定与你一场惊天富贵!”
神侍稍愣,狂桀而笑:
“哦哈哈哈哈哈——,原来是你这奸诈似鬼的老东西,阶下之囚罢了,还敢倚老卖老,讨价还价!”
老魔闻言,面上亦是蔑笑: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