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正在心底畅快大笑，听到后半句话却惊得差点没蹦起来。

她骤然抬头看向他，一脸的不解与愤怒：“你不是站在……”

旁人不知晓她想说的话是什么，赵嬷嬷还能不清楚吗？

她后背窜上股寒意，也顾不得自己此举是否妥当，急忙用手捂住自家主子的嘴巴，努力把话给圆了过来。

“我家夫人的意思是，真人站在高处，理当对众生一视同仁，为何要偏袒大小姐这种用煞气害人的恶人。”

“是吗？”

姬老夫人狐疑的目光在她们二人身上扫过，并不相信她这番说辞。

赵嬷嬷硬着头皮，回了声是，只觉头大的厉害。

不断在心里祈祷，夫人您可快些清醒过来吧，老奴真的要吃不消了。

秋露憋了一肚子气，哪里会放过这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噗呲笑了声，阴阳怪气道：“嬷嬷这解释还真不是一般的牵强，依奴婢看夫人想说的分明是——你不是与我一伙的吗，为何要帮那个贱人。”

见真相如此轻易就让她猜了出来。

赵嬷嬷身体一僵，背上的衣衫都叫冷汗彻底湿透了，仅仅微风吹过也觉得寒气直往骨子里钻。

她用力咬了咬牙，靠着那股不适感镇定下来，眼神凶狠的看着秋露。

“贱丫头休得胡言！你若再污蔑夫人清白，老奴今日便是舍了这条命，也要替夫人讨回公道！”

秋露面色一白，似被她的样子吓到了。

这反应，看得赵嬷嬷微微一愣。

这贱丫头何时这般好对付了？

只是现下情况危急，根本由不得她去细想，盯着对方看了几息，就暂时把那点子诧异抛至九霄云外。

谁成想，秋露忽然对着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之后将目光缓缓移到了韩氏身上。

“若嬷嬷说的是实话，为何从方才开始，便一直捂着夫人的嘴呢？难道是怕夫人说出来的话，与您的解释不同？”

众人尚未从恶鬼带来的惊吓中彻底缓和过来，倒还真的没有留意赵嬷嬷的动作。

经她这么一提醒，尽数转头看去。

却见赵嬷嬷神色慌张却依旧没有收回手，韩氏也似乎在挣扎。

霎时间，落在主仆二人身上的目光变得微妙起来。

“你们瞧她那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要说没问题，属实不可能。”

“而且，夫人的样子也不太对……莫非秋露姑娘说的是真的？”

“主子的事是你们能议论的，还不都闭嘴！”

下人们的窃窃私语来得快，去得也快。

赵嬷嬷简直快恨死秋露了，压下怦怦乱跳的心，她不停的磕着头，哭得声泪俱下：“老夫人，老奴那般做，是怕夫人又说错话，惹恼了清虚真人被送到家庙中去啊。”

“夫人是老奴看着长大的，在我心中，不仅是主子，更是疼爱如女儿一般，我如何舍得让她受那样的罪？老奴真真是冤枉啊！”

见她的神情不似在说谎，姬老夫人心中的怀疑淡了些，却也没有完全打消。

毕竟口说无凭，除去她们主仆二人，谁知其中真假？

“主子，奴婢有法子。”

老夫人身边的嬷嬷看出她的心中所想，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一句后，站直身体，双目如炬的望向两人。

“夫人这些年一直兢兢业业操持后院，我家主子都看在眼中，也相信夫人不会做出那般荒唐之事来，只是仅凭你一人之言，实在难以让府中下人信服，你不妨先松开手，让我们听听夫人如何说。”

“这……”

赵嬷嬷拿不准韩氏这会儿冷静下来了没有。

她迟疑不决，不知应当如何是好。

直到察觉姬老夫人看向她时，那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冷下许多，才一咬牙，松开捂住韩氏嘴巴的手。

“夫人，老奴只能帮您到这儿了。”

许是听到了赵嬷嬷的话，原本打算站起来找清虚真人麻烦的韩氏，猛地回过神来。

她重新跪好，低头迅速收敛好自己的表情，而后抬起头来。

对上韩氏的视线，姬老夫人开口问道：“你院子里的嬷嬷，说的可是真话？”

韩氏轻轻颔首，大脑飞速运转思索着破局之法，片刻后苦涩一笑。

“回婆母的话，赵嬷嬷说的并无半句虚言，您不愿信她，也应当信清虚真人才是，像真人这般厉害的人物，儿媳能得见一面都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