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去接您吗？」「不用了，我自己会开车去的。」费一闻笑道，视线却仍留在一旁有些不自在的江越空身上，「怎么，江总？是不是还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呃」忽然听到「江总」两个字，江越空全然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只能尴尬地吐出「合作愉快」四个字后，再也说不出其它的话。

「噢。」费一闻笑道，「那我们晚上见了，江总。」「呃……唔。」江越空挺直身体，礼貌地回应。而眼皮一直猛跳的Tyler怎么觉得，都有一种有什么要发生的感觉。一向看重身体的他在顺利解决了这个CASE后，便决定要回家好好休息。于是，江越空被无情地告知，今晚的用餐将只有他和费一闻两个人！逼到悬崖，江越空推辞不了，更何况对于Tyler，他根本说不出一个拒绝的完美借口，因为在Tyler的眼里，这只是两个集团的总裁合作愉快后，共同用餐而已。而对已经饱受变态之苦的江越空而言，这仿佛预兆了另一个噩梦的开始。费一闻比江越空早到了西餐厅，江越空在他极为恐怖的眼神下，故作镇定地走近了座位。

「江总一个人？」费一闻为江越空拉出座位，这令江越空更加不适。

「嗯。我的助手劳累了很久，需要好好休息。」江越空坐下后，尽量躲避费一闻的眼神。

「江总，你好像很紧张。」「有吗？」江越空吓了一大跳。

「不会……还在为昨天早上的事情而耿耿于怀吧。」费一闻笑得风度翩翩。知道费一闻的所指后，江月空满面瞬间通红，脚又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怎，怎么可能。」「噢？」费一闻深深地看一眼不敢和自己眼神交流的男人，「那就好。更何况……怎么说，被看光的人都是我哎。」说得好像自己很吃亏一样，江越空一下瞪大眼，盯着费一闻诡异的笑容，「那，那天晚上，你也不是碰过我了！」「唔。」费一闻沈思片刻，猛然哈哈大笑起来，但却一点也不影响他优雅的贵公子样，「所以我那天不就说过了，两不相欠，江总。所以你也不用看都不敢看我一眼吧。」「谁说我是不敢。」江越空怒视。

「那就最好了，我只是很希望我们能好好地吃一顿饭，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而已。」费一闻举起酒杯。依旧心存恐惧的男人因为已经夸下海口，所以无论怎样害怕还是维持着风度举起了酒杯，和费一闻的酒杯相撞。这顿晚餐，费一闻一直保持着良好的修养与江越空用餐聊天。这好像是江越空第一次和费一闻如此平稳地对话，也正是因为这顿短暂的晚餐，江越空忽然发现原来费一闻和自己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他们都喜欢PACIFIC这家店和它的法式甜点，他们都同样热爱事业并毫不避讳地追求集团的利益。他们的品味相似，而他们的对话就像一见如故一样自然流畅。江越空并没有去注意为什么今天两人的对话可以如此心平气和，他连一句「变态」都没有骂过。但他发现费一闻的思想和行为一点也不像一个才二十岁的青年。

「江总，」费一闻又为江越空倒上一杯酒，「其实再过三天，我就要回国了。」

第十七章

「唔。啊？」江越空嘴巴张大，眼睛瞪大，有些不大相信，费一闻就要走了──他一直盼望的事情吶。

「所以很感谢江总今天陪我共度了这个如此愉快的夜晚。」费一闻又倒上酒，「今天晚上……一定会成为我这次NY之行最大的收获的，我相信它……会是最棒的礼物。」江越空脑里嗡嗡作响，没听清费一闻说的话，只知道费一闻说自己三天后就要离开NY了，而他竟有一种无法接受的震惊感！他以为，费一闻是很恐怖的，是会一直阴魂不散的，而现在却……他从国内逃回NY，跨越了一个太平洋，躲避这个变态，而如今他却要走了，那么他这些日的恐惧和害怕是为了什么！想到这里，江越空已经完全对自己矛盾又复杂的心态感到无法理解，难道他真的老了？

「江总。」费一闻眯着眼，翘起嘴角，露出迷人的笑容，「为了我们的合作愉快，干杯！」脑子里混乱一片的江越空根本没有心情去顾及费一闻还说的话，他麻木地接过倒满的酒杯，一口喝下。本来那些怪里怪气的想法已经折磨得他够呛了，这下可好，一杯杯的酒更是灌得他脑袋疼痛，思绪混乱，他忘记了自己乱喝酒的教训，木然地接受着对面俊美的男人递上的酒。费一闻没有见过江越空喝醉酒，脸熏着酒气红扑扑的样子，但他觉得那竟有一种很大的亲切感，就好像很早之前见过的表情一样。他继续为已经醉得稀里胡涂的男人倒酒，而嘴角沁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猎人式笑容──即将捕捉到猎物的猎人。费一闻三天后要离开NY